他哭得悽慘,聲聲說著想再見我一面的。】
【呵,此一時彼一時。夫死,妻要守寡一輩子,妻死,夫可轉而續之。好一點的,做一兩首悼詞,已被世人稱頌深情。可憐世間女子,偏還要一生死守著一人,視為貞潔!可嘆!可笑!】
【小姐,我不甘心。】
【不甘嗎?小心那些不甘讓你化為厲鬼。若真是那樣,我也容不得你了!】
【我不會。我……我還是想親自見他一面,好歹也要問清……】
【隨你吧,反正該說的話我是說了,你自己掂量著。】
自那天后,那白貓也不知躲到了哪裡,九姬連著幾天沒見到,卻也不找,每日的聽著胡誠報說宋文玉都做了什麼,只覺的比看大戲還有趣。
話說回之前,金釵別院經宋文玉一鬧,當真的出了名。
所謂才子佳人,自古以來就是最吸引人的指令碼。更何況,宋文玉找上金釵別院,窺得其中佈局一角,便揮筆做了《金釵賦》。
待到放榜之日,宋文玉果然榜上有名,可入殿參試,有望成為天子門生,那與之相提的《金釵賦》更加的水漲船高,竟也造就了一時間的洛陽紙貴。再加上霓虹暗中的各方遊走,金釵別院自然成了最終得益者。
十二位金釵,亦被稱作十二花仙,濃烈淡雅、嬌俏柔婉、嫻姝才情各有千秋。
去過的皆道《金釵賦》中所訴絕佳。當真是“……引泉為溪,隔院置戶,庭列瑤階,林挺瓊樹,繁花失鮮,玉顏掩姱……歌曰:攜佳人兮披重幄,援綺衾兮坐芳褥。燎燻兮炳明燭,酌桂酒兮揚清曲……”
未去過的,則砸盡千金為求一面。
如此,十二金釵焉能不紅?
再說那宋文玉,自從榜上高中又加一賦成名後,也算是京城赤手可熱的紅人,多的是王公貴族、商賈儒者請他赴宴。他倒是真痴迷於扶柳,砸了千金求她陪於身邊,連赴他人請宴都不肯分開。眾人冠他以“痴情才子”之名,更也樂得總能見到美人。
這一日吏部尚書的二公子請客,客中皆是如今京中當紅的貢生,十數人又帶了同行、僕人若干,浩浩蕩蕩的往東郊曲水而去。
曲水因其行而得名,蜿蜒流長,水清見底,水邊碧柳依依,夾或的桃花杏樹,也是一片的色彩明豔。水邊金鐘亭,雕欄玲瓏,六角飛簷,懸鈴於下,風過便是細耳的叮咚。亭欄上的掛著一幅“八刀分米粉,千里中金鐘”的對聯,據說是聖祖時一個窮貢生留的。雖然淺白,但中金鐘乃高中狀元之意,兆頭很好,所以便留至今日,也是貢生們愛去之地。
如此鍾靈之地,眾貢生順水而坐,拿了羽觴杯,任其漂流而下,停至誰處便詩詞歌賦隨意一篇,做不出的自然要罰酒。這春日的曲水流觴倒也十足的風雅。
“哎呀,哎呀,可算是輪到未都兄了,我等可忍不住要聽未都兄的絕句呢!”
宋文玉早已及冠,未都便是他的字。讀書人以示尊敬,自然都以表字稱呼。說話的是此宴的主家,吏部尚書的二公子伍子曦,尚不曾加冠,故還未取字。
“子曦賢弟抬舉了,諸兄前先所做皆已為經典,未都豈敢弄斧?”
“未都兄,你這酸腐的越發嚴重,也不怕身邊佳人受不了?快快做來,不然就爽快的三杯吧。”
這伍小公子出口似是嘲弄之詞,面上卻是坦蕩笑容,令人氣不起來。
宋文玉報以淺笑,忘了一眼身邊的扶柳,環顧四下,慢條斯理的說道:“倒是有了一句。遊蜂戲蝶千門側,碧樹銀臺萬種色。諸位見笑了。”
眾人先是不查,待將此句於腦中略一徘徊,再擱到這曲水景色中,恍然大悟,紛紛道賀。還是那伍小公子,隨意的倚在身邊美人身上,一邊狹促的反問:“未都兄,此處美人是多,你如此誇獎他人,不怕扶柳姑娘吃醋嗎?”
宋文玉舉杯致意,一派坦然的說:“扶柳本是這萬種色中最亮的一筆,何須再贊?”
“哈哈……未都兄,旁人道你痴情,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不一般。你這話可是把其他美人們都得罪了。不過,句子果然好。”
大彝國民風開放,像此等春日出遊,多是不拘形式,有男有女。曲水更是京中權貴富賈最愛之地,除了伍子曦他們,自然還有別的踏青之人,少不得一些家眷小姐也在其中。便是那離與他們隔岸相對之處,便有一群嬉笑女子。宋文玉那句,讚美人又似描景,寓景又似表情,伍子曦倒是沒誇錯。
藉著扶柳之手,宋文玉飲了半盞酒,那一副愜意的模樣羨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