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
轉眼就是初三,年氣兒還旺,卻旺不過揚州知府王金城家的流水席。
話說這王金城年逾不惑,家中娶了十房妻妾,到如今才好不容易盼來個寶貝兒子。兒子剛出生,就放下豪言,滿月酒要辦他個三天三夜,流水席不斷。因為是大年下,廚子、下人都不好請,更是多給了三倍的佣金,才體面的辦起來。不過,為了那金疙瘩的兒子,哪怕是他再小氣都捨得。裡面是流水席,外面是施粥施饅頭,上至官家商戶,下至百姓乞丐,差點踏破了王家大門。
伍子曦頂著家族的名聲,還有他狀元郎的頭銜,剛一出現就吸引了眾人目光。
“哎呀,這不是給事中大人嗎?失迎失迎。大人此時怎麼在揚州這個小地方呢?”王金城親自迎接,豬頭似的腦袋肉堆成一團,幾乎找不到眼睛。說話時臉頰的肉還不停的顫動,看得人有點為他擔心會不會掉下來。
伍子曦充分發揮他紈絝子弟世家公子的魅力,大冬天的搖把摺扇,優雅的說:“揚州為伍家祖籍,此次前來乃因家祖陰壽之事,聽聞王大人家喜事,想著家父與王尚書的交情,怎麼都要來道聲喜啊!”
“多謝多謝,快裡面請,裡面請。”
伍子曦雖然品級不高,可人家是京官啊!又有皇帝寵臣的背景,他的到來實實在在的給王金城的臉上貼金了,所以那張縱?欲過度的臉笑成了朵喇叭花。
伍子曦被迎到主桌,位子還沒坐穩,就湧上來一群大小官員。粗略一看,揚州各縣的縣令,除了袁懷良都到了,淮南道巡察使張賀也在其中,戶部的人也有來的。還有一些人沒到,卻禮到了。伍子曦暗笑,一個小小的知府家辦酒席,這排場可不算小了。
此時方知,有個為祖父做陰壽的藉口是多麼的美妙,身為皇上寵臣是多麼的重要,他那雅痞的笑是多麼的迷惑人。幾番言語下來,似乎所有人都把伍子曦當成了同道中人,更有人當場就暗示謀些交易,他都來者不拒,一一笑納。
這酒倒是吃的一派祥和。
一天的時間說慢也慢,說快也快,待伍子曦醉醺醺的被人送回九姬的小院兒,已經是夜半時分。除了酒氣,還有濃郁的脂粉味,想來是酒後又去了別的地方。
九姬溫柔的謝過將伍子曦送回來的人,小心的扶他回屋,留給那些打探的人一個完美的背影。怕是明天一早,該知道的都會曉得,給事中伍子曦在揚州置了私宅,藏了美人。
剛一進屋,九姬就撒了手,伍子曦猛地閃了一下,要不是反應快,已經跌坐地上,頗為委屈的看著九姬道:“阿九也太狠心了吧?”
“閉嘴,說過不許喊阿九的。哼!做戲做到這時就夠了,塗歸還真指望誰伺候你呢?”要不是答應了配合他演這場戲,九姬才懶得去理一個酒喝多的人。
“呵呵,不敢勞煩阿九,少元自去,自去。”
九姬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不許他喊阿九,他偏生喊的熱呼。冷哼一聲,甩袖而去。這傢伙,從何時起對她少了些敬意的?著實讓人頭疼。
被丟下的伍子曦,撫著額頭淺笑,今日他確實飲酒過量,不過也收穫甚豐。至少肚內的那份名單,夠他用上一用了。誰說他是為了袁懷良一案而來?勞心勞力的結果總要有些大收穫才行啊!
自從伍子曦在揚州露了臉,連著幾天見不到人,每天最早也是傍晚才回來。事情辦的如何也不說,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每天只管跟著一群人去喝酒玩樂,連家中之事都丟給後來的管家去辦。九姬初時還有些不滿,後來倒也隨他了,要是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那她也不用與他合作了。
年初七,大彝官制曰,百官復朝。
一品居內,揚州知府王金城帶著揚州府界大小官員為伍子曦辦送行宴。宴上所表,無非是請伍子曦回京後多多美言,送出來的禮物也是一個賽過一個的金貴。名人字畫,珍珠玉石,更有甚者直接是真金白銀,小匣子裝的好好的,晃眼的很。
伍子曦宴照吃,酒照喝,禮照收,還不忘隨口評上兩句,哪家的禮物稱心,誰點的菜合口,給足了面子。
卻是酒過三旬,獨自填飽後,抖抖衣衫,起身輕咳兩聲,意有話要說。眾人見狀,皆停下來期待的望向伍子曦。
但見他目光微凝,收起原先吊兒郎當的模樣,說:“諸位大人,少元年紀小,此回是首次離京為家中辦事,昨個兒管家說事情都辦的差不多了,其中還仰賴各位大人。在此,少元三杯水酒謝過了!”
眾人一陣嘻哈,也跟著飲盡杯中酒。
伍子曦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