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躍不喜歡我,我是知道的。常安茹一直沒有很清楚的表過態,更叫我有些坐立不安。
程躍笑呵呵的拉著越青的手與我此刻的悲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程伯伯。”我弱弱的喊了一聲。
“嗯。”程躍只是象徵性的點點頭,從喉間發出一音,那麼的漫不經心,好似在對著一個陌生人在打招呼,越青側頭深深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她的擔心。
我正準備坐下,卻還來不及的時候,身子半彎著聽到一個讓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動作,心口劇烈的疼痛讓我差點就要站不穩了。
“亭喻去接沁丫頭了,過一會就會回來。”
我不知他是無心還是有意,我只知道我心裡卻是很在意。
沁丫頭?就如同張媽喚我時的稱呼一般,懿丫頭,多麼親暱的稱呼,可是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喚過我。不過是一個稱呼,可它卻在證明著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喜歡。如此,他便不會這樣親暱的待我。
我並不知道他口中的沁丫頭是誰,卻也知道那定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吧。
“阿懿啊,快嚐嚐張媽新做的點心。”張媽從廚房出來,端著一個盤子,裡面陳列著各種形狀的點心,是外邊所見不到的,盤子邊還有好看的青花紋絡,是程爺爺喜歡的。
我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緩緩坐下。
甚至都不敢抬頭去看別人的眼光,那種審度的目光,會讓我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對啊,張媽的點心做的最好吃了。阿懿,快嚐嚐,你以往不是最喜歡張媽的點心麼?”越青已經在一旁大大咧咧的抓起點心吃了起來。
我扯開嘴角笑笑,看她,示意我沒事。
可偏偏此刻,我最需要的那個人卻不在我的身邊,我甚至不懂,兩家的長輩都是相熟的人,為何程躍會這樣待我。我與亭喻的緣分究竟是好還是壞。
“少爺回來了。”
張媽接下程亭喻遞過來的外套,開心的喚了一聲,立馬示意旁邊我的處境。
程亭喻輕輕掃了一眼坐在沙發低頭的女子,接過身旁人的外衣遞給張媽。
“爸,媽。阿沁來了。”
“沁丫頭,快過來。”開口的正是程躍。語氣裡的寵溺以及親待那麼的顯而易見。
我隨著聲源看過去的時候剛好看到張媽接過亭喻遞過來的女士外套,駝色端莊而不失雅緻,青春而不穩重,我怔怔的抬頭迎上他的視線,那個男人只咧嘴笑笑,並無過多表情。
有沒有比此刻更想逃離的時刻。
只覺得在場所有的人都在用怪異的眼光看向我,那種度量和審視,讓我渾身的不自在,毛骨悚然,只覺被人從頭看到腳,從腳看到頭,來來回回的目光,只覺得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不停的叫囂著。
阿沁,便如你喚我阿懿時一般無二,溫情默默,帶著寵溺和調皮,還有,絲絲佔有性。
壽宴很快進行,不過就是眾晚輩拜壽祝詞,便散了。程勝利向來是個怕麻煩的人,舉辦的雖不如那場七十歲的壽誕盛大,卻也絕不差一分。
迎面吹來的冷風似乎才叫我清醒了幾分,我腦袋有些混混沌沌的看著面前的景物。方才的景緻似乎還在我的腦中來回的播放著。
那個被稱作沁丫頭的人,是曾經的驚魂一瞥,讓我連日無法睡好的人,並且覺得熟悉,原來竟是米潔的大姑子,簡氏的長女,簡沁。
纖長白皙的手指在琴鍵上來回的彈著,那麼的靈活好看,像是個美麗的精靈,我似乎只有站在遠處看著那個美麗端雅的女子。最後竟是匆忙奪出大廳,站在這冷風狂作的後花園,才能叫我平靜下來。
“怎麼在這裡?”來人的話似帶著濃濃的關心,卻又讓我覺得那麼的遙不可及。
肩上傳來溫溫熱度,還有一些菸草的香味,不用回頭我也知道站在我身後的是誰,咬咬下唇,依舊靜靜的站著,卻並不準備回頭,是我太過在意便無法回頭吧。
“阿懿。”
他緩緩的叫了一聲。
“程亭喻,若你現在說,或許我還能一聽。”
我回身,抬頭直視他。
此刻,你我都不知。我們在一點一點的遠離著彼此,越來越遠。
“我會選擇無條件的相信你。”
“阿懿。我們只是朋友。”面前的程亭喻俊秀的臉龐一半映在昏黃卻又飄忽不定的燈光中,緊擰著的雙眉看不出喜怒,十指輕放在我的雙肩,緊握輕放間,似乎還能感受到他此刻跌宕起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