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那風沙漸漸過去,曹殷殷重又回覆的波平浪靜,道:“洛陽就在前面,我們還是快些進城吧。”
林劍瀾躊躇了一下道:“我便不去了,還要立刻趕往長安,距離花王盛會之期還有些時日,我到時應可按時返回。”
曹殷殷冷冷道:“是南海派的那位姑娘在長安相待麼?難怪你如此急切。”
林劍瀾道:“你現在是一幫之主,那請帖從未看在眼裡,太湖盛會在即,我不知你為何反而要來洛陽,但花王帖卻是旁人不可求的,她既幫了我,我不能讓她在長安空等,也算是還一份人情。”
曹殷殷道:“你還你的人情,我本也無意干涉於你。”說罷已經催馬向前方的城門奔去,林劍瀾苦笑了一聲,明知洛陽城內匡義幫必定早有人接應幫主,但距離城中僅幾步之遙,將曹殷殷自己丟在城外,也並不妥當,只得重又策馬奔上。
臨近帝都長安的洛陽自是熱鬧非常,洛陽愛花風氣甚重,此時恰是花開時節,街道兩邊的大小店鋪門前和店裡均擺設牡丹,取“花開富貴”之意。
二人入了洛陽,卻來不及觀賞景色,連問了幾個客棧俱已客滿,而接應之人遲遲未到,曹殷殷臉上漸露不悅之色,面如寒霜,林劍瀾也是心急如焚,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卻聽旁邊有人道:“這盆也很好啊。”語聲嬌媚動聽,林劍瀾急忙向那邊奔去,擠開人群,見一個女子正巧回過頭來,手中還抱著一盆怒放的黃色牡丹,嬌豔欲滴,然而與這女子的臉龐相比,卻又有些遜色,那女子面上一喜,綻露出滿臉笑意,輕輕將花盆重又放置架上,舉手投足俱是曼妙多姿,再回頭道:“弟弟。”
陸蔓正待上前,卻見林劍瀾身後站著當日匡義幫門口的那位冷如霜雪的女孩兒,便又止了步,林劍瀾回頭看去,不知何時,曹殷殷身後已經站了二人,想必便是此處分堂的頭目,其中一人躬身在曹殷殷耳邊低語了幾句,曹殷殷面色變了變道:“林公子,多謝你一路照拂,就在此別過,若有空閒前來洛陽分堂,我定讓人好好答謝。”說罷轉身隨著那二人疾步而去。
林劍瀾望著曹殷殷身影順即便在這重重人群中消失,不由有些惆悵,片刻方覺陸蔓還在身邊,轉過身來道:“蔓姐姐,你怎麼會在洛陽?我還要到長安找你們呢!”
陸蔓道:“弟弟不要心急,現在是洛陽花好時節,行人看官都特別多,你恐怕還沒有定到客棧吧?不如去至我處,先歇息片刻,容我慢慢將給你聽。”
林劍瀾見街邊人群擁擠,還有不少自命風流的少年圍著陸蔓打轉,知道不是講話之所,只得點了點頭,跟著陸蔓擠出人群,走過幾條巷子,方到了一處客棧。那客棧裡面客人極多,陸蔓進去並不理會小二詢問,徑直上了樓睜著一雙水波流轉的大眼四處打量,片刻便面露笑容,向著一處奔去,卻是一個雅間,珠簾低垂,陸蔓剛撥開珠簾,便聽裡面白宗平道:“怎麼才回來?那店主催了幾次,他生意好,盼不得一時我走了給他挪地方!”
白宗平一抬眼,見了林劍瀾一愣,見他抱拳,也是含糊的還了禮又復坐下道:“我還沒有點菜,師妹若是餓的話我便叫小二進來。”
林劍瀾哪有心思用飯,可開口不道聲辛苦反而連聲催問也不好,只站在窗邊向下看,卻是什麼都沒瞧在眼中,陸蔓見狀,走到林劍瀾身邊道:“弟弟,我知道你心裡著急,其實我拉你來這裡,也並沒有太多的話要說,這趟長安之行,恐怕是白來了。”
林劍瀾愕然回頭,陸蔓並不瞧他,只遙遙望著外面,道:“我們去了丐幫,唐長老卻不在幫中,問其他人也並不清楚他的下落,只是說他原本就與其他長老不同,可能因為來丐幫之前還有自己的家室產業之類,常常一連幾日都不在幫中,即便是年老幫主在的時候也並不干涉他。”
林劍瀾呆立了一會兒,心中想起唐子慕自己說父母雙亡又不曾娶妻生子,又捐了全部的身家跟著年老幫主,但是雷闞那件事他不動聲色便安排了一處極隱秘的宅院,就連狄相之子居然也有交道,當真是身份不明,行蹤詭異,只得喃喃道:“是麼?這也難怪。”
林劍瀾從揚州回到杭州當日,那店主便迎了上來,說曹殷殷常來此等候,林劍瀾在門外徘徊良久,方開了門,卻是嚇了一跳,見她萎在床角,身上圍著厚厚的幾層墊子褥子,牙關緊咬,面上竟似敷上一層嚴霜一般,屋內也是寒氣繚繞,晚春的天氣如同寒冬臘月,知她必定是內功出了岔子。想也未想便將雙手抵在曹殷殷後心,一個勁兒的催動體內陽炎之氣,雖不明就裡,但大體法子還算不錯,總算起了效用。略一深探後,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