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對道長不利,但若……若是真的能救阿秀,我答應不答應?”
他正兀自迷惘,聽外面成大夫說了聲:“只要你尋到了他,讓他點頭,之後一切便看我的。”說罷腳步聲慢慢遠去,顯是已經離開,萬夫人卻在外面反覆踱了幾步,長嘆了一聲道:“一步錯,步步錯,阿秀啊,娘怎樣才能救你?”
林劍瀾在屋內進退不是,又怕萬秀突然醒來,只躲在暗處,見那蠟燭忽閃了幾下,突然熄滅,想是燃到了盡頭,屋內頓時一片漆黑。門“吱呀”的一響,推開了一條細縫,方投進來極微弱的一柱光線,想是萬夫人在外檢視,林劍瀾屏住呼吸,見那門又緩緩合上,遠去的腳步聲煞是沉重。
房間重又一片漆黑,林劍瀾悄悄翻出窗外,卻已經到了傍晚十分,初春天色仍是日短夜長,此時已是暮色沉沉,他在竹林下佇立良久,既想離去,又不忍離去,良久方拔足躍出院去。
回到那客棧已經是滿堂華燈,那店家未得到答覆,卻仍是不敢開業,見林劍瀾歸來自是喜出望外,迎上去又不好馬上開口相問,只交待了小二泡一壺好茶,林劍瀾見他明明心急如焚卻強自忍耐,微笑道:“店家,已經不礙事了,我先祝你財源滾滾了!”
此時小二已經將茶壺拿了上來,店家急忙接過倒了一杯推到林劍瀾面前,正要相謝,林劍瀾卻已經站起身來道:“在下還有事,那招租房屋之事……”
店家見林劍瀾著急,忙道:“公子一走,我便將那房子的招租啟事撕了去,下午已經派人收拾過了,我馬上帶你過去。”
那小二倒頗有眼力價,急忙從後房拿出了一盞防風燈籠,交給了店家,二人方一前一後的出門而去,走了約半個時辰,才到了一處小小的院落,那店家開啟門鎖,將林劍瀾讓進院去,面露歉疚道:“公子,這院落太荒涼了些,改日我在尋覓個別的去處,這幾日你先將就一下。”
林劍瀾想不到繁華帝都還有這麼荒涼的所在,見這周圍的確甚是僻靜,無人打擾,也不會有什麼人關注自己這異鄉來客,反倒正合了自己的心意,轉頭微笑道:“不必再麻煩你找尋別處了,此處就很好。”說罷從包袱中摸出了一錠紋銀遞給那店家道:“我上午問過一些屋子,大概一個月差不多是這個價錢,等到了租期,我再同你商議可好麼?”
店家慌忙擺手道:“公子這不是羞我麼?哪能要你的錢!”
林劍瀾笑道:“你不必客氣,你我都不差這些個錢,但求一個心安,我在此無親無故,以後還要求你多多照顧,你若有什麼事情,我也會幫襯著,就收下了吧,要不我可就去別家了。”
店家方將那銀子納入懷中,忙不迭將各屋門開啟,他常年做客棧生意,經驗十足,屋內一應必須的用具早已齊備,一一介紹過後才獨自離去。
林劍瀾將門閂好,見一抹月色透過疏疏離離的樹枝,才想起來忙了這麼一下午,晚飯竟還沒吃,但也並不覺得餓,步入屋中,端坐在床鋪之上,從懷中掏出一本書仔細翻看起來,卻是離去前從萬秀屋中那堆書裡拿的,正是端木耳留給他的《沉淵心法》。
自晉州遇險,林劍瀾隨身所帶的物件具都留在了那裡,陰陽兩路早已調和無間,只是《沉淵心法》不能記得全部,沒有指引,只能慢慢摸索不敢太過冒進。乾元勁卻早已被他記得滾瓜爛熟,不知不覺中總要將這極陽的內力再上層樓,苦於這段時日無相應的陰柔功力糅合,已經漸覺有些不適,胸臆之間似乎有團火氣要向四肢百骸衝擊一般,卻不知該如何熄滅。
今日意外重獲此書,林劍瀾自是十分興奮,將那書一頁頁仔細翻看琢磨,翻到後面見“著力之如激流勃發,表雖湃然,下如止水深潭”一句,不禁漫吟出聲,手指更是沿著旁邊的脈絡圖形細細描摹,記熟後方閉目斂神,按此循行往復,覺得略微暢快,如泉水不斷湧出一般,胸臆間那團火焰似乎要被衝滅,心中一喜,便更加用力,卻忽的覺得一陣激烈的灼痛爆發開來,一陣氣悶伴隨著劇痛,暗叫了一聲不好急忙收功,胸中熱氣翻騰如同沸水一般,強自咬住嘴唇壓下,半晌疼痛方稍微止住。
方才喉頭已經幾波腥甜都被林劍瀾生生嚥下,他自修這陰陽同爐的內力以來是頭一次經此大險,雖立刻止住未再前行,卻還不知後果如何,此刻他已是滿頭大汗,勉強下床喝了幾口茶水,便疲憊不堪的倒在床上,不敢再試,竟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林劍瀾再睜開雙眼,見外面的光亮已經透過門窗直射進來,竟有些刺目,想起昨晚之事,翻身端坐,胸口也不再疼痛,只是時而火熱,時而冰涼,急忙照常將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