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修長白淨的雙手拉著韁繩,脊樑挺得很直,腳蹬處金顫顫亮了人的眼,孟舒志的好顏色把其他人都襯得是黯然無光。
女人有女人身姿的柔美,男子有男子的英氣勃發之美,此時騎著高頭大馬的孟舒志,就彷彿是話本中栩栩如生的狀元郎走了出來,奪取了所有人的目光。杜瑩然看著孟舒志,目光之中帶著自己也不曾發現的繾綣的溫柔。孟舒志似乎也在人群之中尋找什麼人一般,此時看到了杜瑩然,他忽然就笑了,彷彿是千樹萬樹梨花開,惹得周圍的女子紛紛向俊俏的狀元郎投擲絹花和手帕。
孟舒志卻拉著馬韁下了馬,杜瑩然見著他一步步的走來,他的白淨的臉上有淡淡的紅暈,最後看到了那雙黑靴停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換換從袖籠之中拿出一枚早已準備好的玉簪子。
杜瑩然的目光落在了那枚簪子上,小巧的梅花蔟集在一起,開得熱熱鬧鬧,上好的羊脂玉泛著淡淡的柔和的光芒,玉簪子的雕工精細,上面的一朵朵的梅花可以見著它的花蕊。杜瑩然的目光追隨這枚簪子,讓她不自覺仰起了頭,這樣近的距離,她看得分明,他分明是害羞了,“低頭。”
孟舒志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杜瑩然嘴唇的弧度擴大,依言垂下頭,動作優雅如同春日裡細嫩枝頭的春花被多情的風吹彎了腰,孟舒志伸手替杜瑩然攢上了簪子,鼓足勇氣低聲在她的耳畔說道:“生死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他的動作若是在平日裡稱不上是妥當,只是今日裡多情的狀元郎這般的動作,讓所有的少女都芳心一動。
就是這樣甚至帶著顫抖的聲音擊中了杜瑩然的內心,素來大方的她也難得紅了臉頰,原本就塗了上好的胭脂,此時面若紅霞,說不出的動人之態。
孟舒志低聲說一句,“我走了。”
杜瑩然抬起頭的時候,正巧看著他通紅的耳根,他寬大的袖子因為他猛烈的動作,獵獵作響,他動作迅速上了馬,孟舒志手中的韁繩抖動,雙腿略一用力,身下的馬匹一聲長嘶,隊伍又行進起來。身後的榜眼和探花郎則是對杜瑩然報以溫和的微笑。
杜瑩然的嘴唇彎起,他的動作看起來是瀟灑萬分,在她看起來近乎是落荒而逃了,他的脊背挺直如松如柏,在她看來分明是害羞的僵硬了。
旁人沒有聽到狀元郎對那杜家姑娘說著什麼,卻注意到了俊秀的狀元郎替女子簪花,女兒家的豔羨目光都落在了杜瑩然的身上,
三公主搖著杜瑩然的臂膀,“他同你說了什麼?”她的目光幾乎可以說是泛著亮光。
杜瑩然點了點三公主的鼻頭,“偏生不告訴你,好了,熱鬧也看夠了咱們走吧。”
三公主心有慼慼然,孟舒志的一番舉動,讓周圍少女的眼珠子都黏在了杜瑩然的身上,目光之中多是豔羨,偏偏自己的手帕交,挺直了胸膛,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說不出的端莊典雅。
齊灼華目光復雜看著杜瑩然,她死死盯著那枚玉簪子,她知道這枚簪子是齊府傳給女主人的,她當年是從孟母那裡得到的簪子,而她居然那麼容易就得到了這枚簪子。齊灼華看得出孟舒志的眼神帶著如水的溫柔,就像是前世他回想起死了的柳蓮安時候的神情,不,比那樣的目光還要溫柔繾綣。齊灼華的心中一顫,只覺得心中有些發疼。她曾經那樣喜歡過孟舒志……
杜瑩然走到了齊灼華的身邊,若是之前她會選擇無視齊灼華的目光,此時卻低聲對她說道:“表姐,孟公子真是一個有心人,是不是?”
齊灼華扯了扯嘴角,還沒有說什麼,就聽到杜瑩然湊到她的耳邊,如同嘆息一般說道:“你既然早早已經選擇放棄孟公子,把他推給了我,就不要再用這種羨慕瘋了的表情看著我,讓人真真是心裡不舒暢。”
齊灼華被杜瑩然這樣的話一刺,也反應了過來,“表妹你說笑了,也祝你今後也如同今日這般逞心如意。”她的話意有所指,目光落在了遠方的柳蓮安的身上,柳蓮安和孟玉溪兩人到的晚,便在靠外的地方候著。
杜瑩然輕輕一笑,目光也滑了過去。
孟玉溪同柳蓮安走在一處,柳蓮安親眼見著孟舒志給杜瑩然簪花,右手指甲深陷手心之中,手心裡形成了四個月牙狀的痕跡。“表姐,幸好你讓我多走了幾步,要不然我也見不著這樣了。”孟玉溪不同於柳蓮安,踮著腳見著了孟舒志替杜瑩然簪發,心中是說不出的歡喜之意,“表姐……”孟玉溪歡喜過後,此時注意到了柳蓮安的表情,有些疑惑地開口,“你身上不舒服嗎?”
柳蓮安的面色慘白之中帶著淡淡的青色,素來淺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