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拭松又點了幾下,千綠已忍得眼中泛淚,雲拭松見了,只好住手,道:
「對不住……」
千綠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雲拭松總算明白那個名號好長一串的人,點穴所用的功力極深,他是解不開的,只能仰頭看著高處他與另一人的激鬥,但是人影穿梭,快劍如掃,根本就看不清楚。
「是誰救了我們?」千綠顫聲問道。
雲拭松道:「看不大明白……」
兩人在高處劍來劍往,橫飛的劍氣削得處處飛葉殘枝,滿天紛舞。驀地白光一閃,蕭冰長劍脫手,飛了出去,他大驚,及時身子翻躍,在半空中接下寶劍,又竄上前刺向陸寄風,陸寄風又急出數招,不久蕭冰腕上又被一震,長劍再度被絞出手,彈飛出去。
激鬥之時,他已看清對方只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居然能逼得他的劍兩度脫手,令蕭冰大感驚駭。他不欲戀戰,翻身便躍下地面,準備先下手為強,一掌便擊向雲拭松和千綠兩人,打算打中之後就跑。
陸寄風早料到他會來這個小人招數,掌氣化剛為柔,往雲拭松推去。
雲拭松突覺手臂一陣暖流串過,竟像被一隻溫和的手給託了起來一般,與蕭冰兩掌相交,「砰」的一掌,竟將蕭冰震退。
「啊!」
蕭冰一怔,踉蹌了兩步便站穩,有點不敢置信。
之前他擊中雲拭松時,知道雲拭松的內力有限,但是方才雲拭松打他的這一掌,竟透出醇厚端正的內力,像是出自百年以上修為的內家高手。雲拭松絕不可能有這樣深厚的內力。
那麼,就是方才在樹上與自己鬥劍的青年了?
蕭冰不禁抬眼一樣,鬱茂密林枝葉重重疊疊,他根本看不清對方藏身何處,端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蕭冰暗想:「殺不了兩個,殺一個也算抵賬!」便一掌往千綠擊去,掌心尚未到千綠的頭頂,雲拭松又是一掌橫地攔下,驟變腕力,橫拍蕭冰手腕,內力隨之震出,又將蕭冰震退了好幾步!
蕭冰總算知道此人高強,自己絕非對手。蕭冰退後了一大步,勉強笑道:「呵……高手,高手,只可惜藏頭縮尾,人品有缺,未免可惜啊可惜……」
高處的陸寄風可不管他的滿口虛張聲勢,反正他已經習慣了百寨的作風,見到蕭冰一面說話,一面往後退,便知他心生怯戰之意,準備腳底抹油了。
陸寄風暗想:「這個匪頭無惡不作,不該再留他生路。」
雖然身在武林,但是陸寄風極不欲殺人,如今他深知舞玄姬之惡,她的手下也只是暴虐的走狗,饒他們性命,便是害苦百姓。反正寨眾都是烏合之眾,寨主死了,也只有作鳥獸散一途。這麼一想,陸寄風抱定了「只誅首惡」之心,趁著蕭冰的手下都不在,先將蕭冰除去。
陸寄風正打算一掌就取了蕭冰的性命,便聽見遠方傳出震天價響,眾人叫道:
「寨主,您在哪裡啊……?我們來啦……!」
陸寄風吃了一驚,回頭一看,只見不遠處黃塵滾滾,往這個方向奔來,蕭冰聽見手下都來了,大喜過望,連忙抽出懷裡的竹管朝天一揮,管中噴出大把的綠煙,衝上天空。
蕭冰有了幫手,聲勢頓時又壯,原本後退的步子又跨了回來,一躍上前,手中的長劍就往千綠身上刺去!
千綠慘呼一聲,已中一劍。陸寄風暗叫不妙,指尖蓄氣,往蕭冰射去,噗的一聲,蕭冰也中了陸寄風的指氣,貫穿了心口。
蕭冰身上噴出血柱,他悶哼了一聲,跌退兩步,雲拭松見了,奮不顧身地朝他一撞,要奪回劍,但是蕭冰在重傷之際,武功仍比雲拭松來得高,舉手一揮,長劍橫掃,差點要劃開雲拭松的胸膛。
陸寄風只得躍下樹,閃電似地一手抓住了蕭冰的後領,一手將蕭冰的雙手手腕抓住,往後反扭,蕭冰登時動彈不得,長劍落在地上。
蕭冰武功不弱,但是卻被陸寄風一招成擒,連閃避都沒機會,他畢生從未遇過這樣的情況,不由得大駭。
千綠中了一劍,身上血流不止,昏倒在雲拭松懷裡,雲拭松連忙以巾帶替她止血,血卻一下子就把整條巾帶給浸溼了,急得雲拭松不知如何是好。
陸寄風抓著蕭冰問道:「他們兩人與你無任何仇怨,是誰叫你殺他們的?」
蕭冰問道:「你……你是誰?」
陸寄風將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扭,差點要將之扭斷,喝道:「是我問你,輪不到你問我!」
蕭冰痛得臉色蒼白,但硬是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