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道長或許死也不能瞑目。」
於是陸寄風狠下心來,氣聚指間,迅速地點斷了弱水道長的督脈,將殘餘真氣再護於心。
這融融真氣令弱水道長胸間滯氣略散,一口氣又接了上來,緩緩睜開眼,微喘著氣,道:
「你……你……」
陸寄風道:「我斷了您另一脈,道長,您可以繼續交代了。」
弱水道長眼中露出感激之色,道:
「很好……很好……」
他吸了口氣,才道:「你……你到平城……找寇謙之和……和丞相……」
「丞相?」一時之間,陸寄風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弱水道長說道:「是,我有極重大的……秘密,藏在平城觀……平城觀的石室之中,只有……寇謙之知道開啟之法,此事……能教舞玄姬在魏國地位全失,甚且……能動搖魏的國本……你見了之後,得與魏相商議……」
陸寄風道:「既能動搖魏國,為何還要與魏的丞相商議?」
弱水道長說道:「魏相……是漢人……」
「什麼?」陸寄風更感驚愕。
弱水道長說道:「他叫崔浩……既已效忠虜廷,勢不反魏,但是……他會幫你……」
「為什麼?」陸寄風更是大惑不解。
「因為舞玄姬……才是動搖魏國的根本,她實力雄厚,若無魏帝相助,你要對付她,找出她的煉妖巢穴就……容易得多。」
陸寄風道:「那秘密讓世人知道了,魏帝就不會再聽信舞玄姬?」
弱水道長道:「正是,茲事體大,你千萬要小心,不得……妄動。」
陸寄風道:「是。」
弱水道長的手顫巍巍地伸入懷中,取出一方細帛,道:「將……此書……交予停雲師兄……」
陸寄風接了過來,弱水道長的手才垂了下去,像是完成了一件重大的心願,長長吁了口氣,聲音竟然聽起來十分平穩,問道:
「你真的會殺成魔的若紫?」
陸寄風沉重地點著頭,內心五味雜陳。
弱水道長微微一笑,望著遠天,道:
「你未必下得了手殺若紫,就像我如今……也不敢說自己是否真的下得了手殺小舞……」
「什麼?」陸寄風一怔。
弱水道長喃喃輕道:「我累了,陸寄風,為了一步之差,我一生都在修道贖過,未能說真心話,做真正想做的事,我已經累了……」
他最後這幾句話,說得中氣平暢,反而令陸寄風心生極大的不祥感。果然,弱水道長說完後,緩然呼了一口氣,便閉上了雙眼,整張臉出現安詳之極的表情。
「道長!道長!」
陸寄風急喚,弱水道長卻已不再動彈呼吸,溘然長逝。
陸寄風抱著弱水道長的屍體,發了一會兒怔,才被一陣輕笑給喚回了現實:
「臭道士要死也不死得乾脆些,囉哩囉嗦的,這回可真的死啦?」
迦邏以如此語氣奚落弱水道長,令陸寄風心生不悅,默默抱起弱水道長的屍體,便欲走回雲府。
迦邏躍了下來,道:「我從紫鸞寨手裡平安逃回來了,你謝也不跟我說一聲?」
陸寄風道:「多謝你。」
迦邏翹起了嘴唇,道:「你謝得沒誠意!」
陸寄風道:「你別煩我!」
迦邏道:「死了個臭道士,你這麼難過幹什麼?」
陸寄風打定主意不理他,抱著弱水道長的屍體,快步奔回雲府。迦邏連忙提氣直追,在背後大呼小叫,喊腳痛裝跌倒的,陸寄風知道其實他也會武功,只是喜歡裝可憐,這回連腳步放慢等他都不肯了,徑自奔回了雲府。
迦邏看陸寄風就是不回頭,只好閉了嘴,專心地提氣追趕陸寄風,以免跟不上他的腳步。
回到雲府,內外都已恢復了原來的安靜有序,陸寄風一抱著弱水道長回來,便有人奔入內通報,管家迎出來道:
「陸公子,老爺才剛醒,正在後堂,您跟我來。」
陸寄風面無表情地跟著管家走了進去,晚了一步的迦邏好不容易追上,也要跟進去,被門口的幾名衛士擋住,道:
「這位公子,您是誰?」
迦邏不答理他們,陸寄風道:「他是跟我一路的!」
衛士們這才不加干預,迦邏拉著陸寄風的衣襬,亦步亦趨,不肯放手。
越到後堂,倒在兩邊的人就越多,但都只是看來精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