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傳說。」
陸寄風暗想:赫連勃勃告訴子孫,那麼赫連昌一定也知道了?他從未提起隻字,可是心中有何打算,卻很難說。
陸寄風追問道:「石室在什麼地方?」
赫連定道:「一個你到不了的地方,從來沒有人到達過,你問朕,朕也無法回答。」
陸寄風道:「既然從無人到達過,為何這個傳說會流傳下來?」
赫連定笑道:「哈,這真是可笑的疑問。最早的傳說源起,渺茫難知,你問朕為何會流傳下來,豈不是緣木求魚?」
陸寄風知道那不是傳說,而有真實的拓文為證。只要找到石室,就有可能見到原刻,甚至很可能追溯出舞玄姬的基地鳳凰山!因為鳳凰山也被傳說是魏國的起源國基,或許就是同一個地方。
陸寄風知道再也問不出什麼來,收回了刀,道:「我說話算話,留你一命。不管你要殺出去,還是困守在此,等著讓人誅殺,那時再度相會,我便不會再放過你了,善自保重!」
陸寄風身子未動,整個人便飄然離遠了數十丈,登時再也看不見蹤跡。
赫連定仍怔立著,風吹了過來,他才驚覺自己已經一身冷汗。赫連定跌坐回榻上,想道:「此人是誰?為何有神鬼般的身手?他又為何要追問拓跋燾的出身?難道……拓跋燾真的不是人種,而是狐狼之子?」
若真是如此,自己以宗室之尊,豈能困於徒具人形的畜牲之手?只要逃出這一劫,將來再度捲土重來,難道還無法對抗卑賤的拓跋族嗎?
想到這裡,赫連定胸中的戰火又熾熱了起來,不禁仰頭大笑,雄渾的笑聲驚動了帳外的侍臣們,都不知道赫連定為何突然間發出那麼響亮的笑聲。
赫連定大步踏出帳外,天色已經微明,曙光乍現。臣子兵士們見到昨夜慘然的皇上,今晨自信滿滿,都感到驚訝。
赫連定下令道:「升火!」
侍臣們驚訝,連忙道:「陛下,若是煙被敵軍看見……」
赫連定道:「別廢話,立刻升火!」
侍臣只好依他的旨意,在中央升起大火。
火光熊熊,照耀著寒冷潮溼的鶉觚原。赫連定召集所有的兵士,朗聲道:
「諸位隨朕討伐魏國醜類,是為了討回國土,復我河山!如今困在此地,束手無策,實在可笑!難道魏國小丑,能敵得過我夏國精英?朕決定背水一戰,殺出重圍!」
此話一出,困守已久的軍士們無不歡聲雷動,大呼萬歲。
赫連定指著前方的十匹好馬,道:「這十匹馬聊充作眾卿今晨之食,大家飽餐一頓,便殺出去!寧肯作戰死的英烈之鬼,不作苟且偷生之人!」
軍士歡呼著,士氣高昂,餓了幾天的夏軍,正處於奮亢的狀態,已經被原始的生殺之慾給掌控了。十匹馬正好可以讓每個人半飽,也正是最能夠發揮原始的戰鬥力的時候。
或許所有的人,天性中都多多少少藏著幾分狐狼的本能吧?
陸寄風去了一夜,沒有回來,御帳中的拓跋燾心中不無幾分擔憂。他擔憂的不是陸寄風任務失敗,而是他知道陸寄風的個性不願做暗事,就怕陸寄風在關鍵之刻,給他出什麼亂子。
天色快要亮的時候,陸寄風才出現在御帳中。
見到他的神色,拓跋燾便明白了。
陸寄風跪在階下,雙手捧刀過頂,道:「微臣辱命而歸,請萬歲降罪。」
拓跋燾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剋制怒火,道:「你為何沒有下手?給朕一個理由!」
陸寄風默然,拓跋燾用力擊案,喝道:「說!」
陸寄風硬是半個字也不說,拓跋燾為之氣結,抓過那柄短刀,幾乎就要往陸寄風身上刺個幾刀才能稍解怒火。
他緊抓著刀的手不住抖著,見陸寄風那坦然無畏的樣子,氣得將刀一丟,喝道:「滾出去!」
陸寄風默默地退了出去,拓跋燾氣得全身發抖,他實在想不透!陸寄風為什麼處處違逆於他?為什麼完全不照他的心意去辦事?自己給他的寵信,已經蓋過群臣,甚至當初崔浩都沒有這樣的禮遇,他還有什麼不滿足?
拓跋燾簡直想賜陸寄風一死,免得他將來成為敵人,製造禍害。
但是,想到那不可思議的武功、令人欣賞的談吐,拓跋燾又捨不得了。
對陸寄風既愛才,又痛恨,拓跋燾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處置陸寄風才是。
拓跋燾這個早晨的怒氣,讓侍臣們吃足了苦頭,但是一切都只是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