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寄風道:「是不是因為梅谷坍塌,冷前輩的神智急壞了?」
眉間尺道:「前幾個月就塌了,那時他雖生氣,可是也沒有如今這樣瘋癲。再說他前幾天也都好好的,是你回來了他才開始怪怪的。」
沒錯,要瘋早就瘋了,怎會在這一兩天發作?陸寄風也想不出個道理。但一個這樣失心的人,恐怕更是不能醫治封秋華了,這不禁讓陸寄風大為著急。
迦邏還是緊抱著陸寄風的手臂,陸寄風輕輕抽出手來,道:「你已經沒事了,以後不許再闖到梅谷裡!快回房去睡吧!」
迦邏搖著頭道:「我知道你打坐不睡的,我要整夜陪著你。」
陸寄風道:「別胡鬧!深更半夜,男女共處像什麼話!」
迦邏道:「又不是現在才共處!你現在才彆彆扭扭的做什麼?」
陸寄風為之口塞,一會兒才道:「你……你為何要騙我你是男子?」
迦邏瞪著他道:「我何時騙你了?是你老說我要改女兒態。」
「可是你明明就是女兒身,我誤會了你也該說一說……」
眉間尺道:「你看看,她唇紅齒白,眼秀眉長,肌膚滑膩又兼手腳纖細,哪裡像個男孩子?我一開始也誤會了,可是沒幾天就看了出來。冷前輩看她一眼也就知道,所有的人都知道,怎麼就你不知道?」
陸寄風道:「我是根本沒想過!」
迦邏翹著嘴唇,極不高興地說道:「他何時想過我了?只嫌我是個拖累他的人!」
說著,便大步跨出了房門,不再理陸寄風。眉間尺看了看陸寄風,道:「你怎麼說?」
「說什麼?」
「她很喜歡你,喜歡到你就是全世界。」
陸寄風道:「她還小,看的世界還不夠多,以後再說吧。」
眉間尺搖頭嘆道:「想不到你會這樣說,我看你這個人恐怕骨子裡無情得很。」
陸寄風並不介意眉間尺的說法,一知道迦邏是女孩,那麼從前種種莫名其妙,就變得順理成章,可是在陸寄風眼裡,迦邏也只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孩子罷了。等封秋華痊癒,便該把迦邏交給他這個父親來管束,那時自己對迦邏的責任便已了了。
在劍仙崖上寢食不安地過了幾天,陸寄風心繫著梅谷下的冷袖,不知他現在情況如何。好幾回迦邏又要偷偷下去看,總被陸寄風及時阻止。第一次迦邏被震散心魄,幸而來得及救,要是第二次第三次,不小心又出了什麼事,恐怕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但在這裡窮擔心也非上策,封秋華之事一日不解決,他一日不能安心下山。
過了兩日,梅谷下風平浪靜,沒有半點聲響,陸寄風隱隱感到不安,甚至不知冷袖是死是活,便趁著眾人都在前堂,自己偷偷溜進解功臺,無聲無息地趕至梅谷,尋找冷袖。
一見到藏書室,陸寄風的不安更盛,原來還算整齊的藏書室中,已經亂七八糟,種種帛冊散得滿地都是,簡直是經過一場大亂。
陸寄風心頭一急,正想出去找人。便聽見一陣沉重的腳步,慢慢地跺了進來,還喃喃自語著:「『裂變掌』乃順理而為?……不,將人身奇經八脈盡逆,怎是順理而為……」
那人正是冷袖,可是一看見他,陸寄風更是大吃一驚。冷袖不但前兩天的傷口血還沒擦淨,斑斑駁駁地像是一片一片暗紅汙漆,一頭白髮還變得更加凌亂稀疏,整個臉頰凹陷,憔悴了許多。
可是他足音穩重,也不像是失去心智,陸寄風只好躲在通道內,張望冷袖的舉止。
冷袖隨地盤腿而坐,沉思了一會兒,還舉手比劃,突然間跳了起來,道:「不對,這是在騙我,氣逆則百脈閉,則生病變,怎麼可能是順氣而為?老子不上當!」
冷袖又狂奔了出去,陸寄風再難壓抑好奇,無聲地跟在他身後。
冷袖奔至亂石斷崖前,大聲道:「不逆行則不裂變,若能順氣而為,反而是增長對方之力,我不相信,除非你讓我看看!」
陸寄風想道:「裂變掌……對了,是司空無前輩的功夫,刻在解功室裡,不是已經被本門的前輩給破解了嗎?冷前輩是不是頭腦不清楚,自己又想起那招,還在想著怎麼破?」
冷袖咆哮大吼,說了許多醫理武道,竟說得頭頭是道,有條有理,只有神智清楚的人才能說得這麼完整。
他說過了之後,便靜了下來,像是在傾聽著什麼,不久便發出大笑聲,道:「哈哈哈……你答不出來了,對不對?你承認輸了吧……沒輸?沒輸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