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玄姬在她背上輕輕一拍,笑道:「去吧,可要乖乖的。」
她笑眯眯地奔至玄圃旁的冰座上,撐著臉等著看陸寄風被舞玄姬所殺,那神情中的悠然自在,好像舞玄姬只是要替她摘一朵花兒般無奇。
陸寄風心上一寒,雲若紫真的完全不記得從前之事,復生的她,果真任由舞玄姬塑造,根本就不再存有當初與自己相識相愛之心了。
舞玄姬披上彩帶,笑盈盈地對陸寄風道:「你要自己獻上真元,還是要我動手來取?」
陸寄風喝道:「不必廢話!」
他一劍嗤地刺去,手上貫足真氣,這看似平平刺出的一劍,其實隱含數劍後著,變化無數,舞玄姬纖指一彈,一物破空射來,當地射在陸寄風的劍尖之上!那只是她隨手拾起的一莖雲若紫的細發,陸寄風全身之力都貫於劍尖,被此發反擊劍尖,登時感到一股銳勁排山倒海地襲來,幾乎要穿透他的右臂!這股勁道黏住了他的虎口與劍柄,令陸寄風不得脫手,整隻右臂被往後硬生生地擊翻,陸寄風也隨之往後大跌,摔飛出去。
陸寄風重重地撞在石壁上,右臂差點要斷了,劍這才脫手,虎口完全失去感覺。陸寄風喘了口氣,立即調勻氣息,雙手一前一後,擺出劍仙門劍法的起勢。
舞玄姬笑道:「你原就不該用劍,減弱自己實力。」
陸寄風的氣劍,比真劍更加靈活善用,陸寄風雙掌聚氣,引周遭氣流轟然往舞玄姬擊去,舞玄姬長帶翩連,又將真氣盡數反擊,只聽得半空中傳出接二連三地劈里啪啦爆裂之聲,有如鞭炮似的,盡是陰陽內力相格的巨響。
陸寄風的真氣已盡,舞玄姬一揮雙帶,自左右兩邊呈箝抱之形向他射來!陸寄風身子急翻滾地避去,那雙帶如影隨形,竟逆轉去勢,嗤地刺向陸寄風。
陸寄風身上被雙帶同時擊中,劇痛宛如整個人被攔腰截斷一般,陸寄風被這攻擊的餘力打得身子整個飛了出去,重重地摔滾在地。
舞玄姬一腳踩住他的手,微笑道:「就這麼點兒小能為,也敢來闖玄圃?」
陸寄風被舞玄姬兩擊便得手,完全沒有招架之力,連閃都無處可閃,就被制住了。但是陸寄風越遇強敵,心底越是冷靜,真氣一激,竟隔空激濺起筆直水花,射向舞玄姬!舞玄姬急忙收足轉身,飄然閃過水劍,陸寄風重又躍起,手中真氣急貫,水氣形成凜凜長劍,筆直取向她。
舞玄姬冷哼一聲,道:「有些意思。」
但見她長帶左揮右打,將陸寄風真氣所貫的水劍打成千萬片水花,嘩嘩然落地成冰珠。鐙鐙之聲中,陸寄風雙掌已接連攻出七八掌,皆被舞玄姬的長帶輕輕格開挪開,根本近不了她半分。
陸寄風心無旁騖地只取攻勢,舞玄姬眼中怒光一露,啪的一帶揮來,將陸寄風當頭打下,陸寄風及時回掌護住天靈,身子卻這麼一挫,便要落下水中。舞玄姬長帶輕揮,將他給打飛出去,陸寄風勉力半空旋身,才得以跌跌撞撞地落在地上。
尚未能穩住,舞玄姬指尖彈出的凌銳真氣又至,陸寄風身在地面,舉掌以氣劍相格,同時順勢躍起,再度接下舞玄姬綿密的急攻。
舞玄姬只以單手攻他,一手玩著頭髮,笑道:「你早晚是死,不過這麼靈巧的玩物,多玩片時也是有趣。」
與舞玄姬從容不迫的神態相較之下,陸寄風早已是汗流浹背,應接不暇了。陸寄風掌間劍氣雖然在舞玄姬的包圍中靈活攻守,看起來有如狂風中的一葉,隨風起落,飄飄自如,可是隻有陸寄風自己知道:他從未使劍氣使得這麼艱困過,每一式都好像被千萬隻手拉住了似的,滯礙難伸。只能勉強萬分地出招,卻總是出到一半就被封住,不得不中途變招,但也去路不通。舞玄姬的一根衣帶,就打得他像是被困在極小的箱籠之中,手腳都無法伸張。
陸寄風越戰越知道自己非敗不可,瞥見一旁從容觀戰的雲若紫,心頭一痛,想道:「難道非到了傷若紫以制魔女的地步?」
可是眼前除了這樣的戰略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機會了。由雲若紫的氣息看來,她現在完完全全只是個凡人小女孩,舞玄姬根本沒有給她任何妖氣或道行。但正因如此,陸寄風才不願對付她。對付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已然是陸寄風絕不肯為之事,更何況她是若紫!
陸寄風一個失神,舞玄姬衣帶又至,直劈而下,陸寄風身子一拔,排空御氣,衝至雲若紫面前,舞玄姬竟是早已料定他有此招,疾轉回身,比陸寄風晚發,但比陸寄風早一步躍至了雲若紫身後,舉掌五指便抓住了陸寄風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