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奏是你的最愛~”撂下這話兔子就跑了。
看看被兔子幾欲撞飛、直到現在還在“忽嘎忽嘎”一通亂響的門板子,方直無奈地笑,笑裡卻滿是寵溺:“小兔崽子,提前一天告訴你就好了,省得你又要收拾一屋子細軟和一車吃食……唉,怕是這幾個晚上你又該睡不著覺了……”一轉念,方直又摸摸快要被鳥“啾”腫的臉頰,心道:唉,幸好沒叫你那舅母看見,不然又得把你可憐的舅舅我往死裡灌……承嶪啊,有個這麼熱情的小妻子,你豔福可不淺哈,我“忍痛割愛”地把她給你,該怎麼叫你答謝我呢?光聽你叫我聲“舅舅”似乎有些不過癮哎——方直肚子裡的壞水又開始翻滾。
亦難苑中,兔子一路雀躍著夾著旋風衝回來。
“小羅弄玉恆哥哥!好訊息哦——”
可迎接她的卻只有愁眉苦臉的弄玉和羅勒,而且羅勒上來就劈頭蓋臉地把手舞足蹈的玄墨澆了個透心兒涼,他拖著哭腔,嘴裡嗚嚕不清地朝玄墨哭訴:“公主——去看看恆吧——恆,恆,恆他——”
“恆怎麼了小羅?”聽著羅勒“恆”不出來就梗在那兒了,玄墨一著急,抬手掐住羅勒的兩邊腮幫子上的皮兒就是一通猛揪,弄玉看得心疼,趕忙握住玄墨的爪子順勢解放出羅勒的臉皮,微紅著臉接道:“公主,你是知道的,恆和那梅小姐……”
“怎的?!莫不是那小梅花把我的恆給欺負了?!”玄墨眼風一掃,掃得弄玉心底發慌,當下不待喘氣兒地便全抖了出來:“公主,梅小姐被梅公子關了起來,不許她出來見恆,恆就發了飈,上午在伙房裡悶頭擻了一頭晌的饅頭,愣是把劉胖子的饅頭面給擻成了石頭,中午他又去後院劈了一堆柴火,可是把胡大爺的木頭都劈成了牙籤……現在誰見了他誰躲,這不,他便坐在湖邊衝著水面直髮呆,咱們就怕他……呃……想不開……”
玄墨二話不說,扒拉開弄玉和羅勒點著水就飛去找簡恆了。果不其然,簡恆形單影隻地呆坐在湖邊,倆眼發直,手裡還緊攥著一塊繡帕,許是梅靈雪給他的定情物,時不時還把那帕子湊到腮邊溫柔地摩挲幾下,那苦悶的神色,一點也不似過往那個偷著壞卻很單純快樂的簡恆。玄墨看得心眼嗓眼都跟著發酸,輕輕轉轉眸子,便悄悄地在他身邊坐下,雙手拖過簡恆的一隻大爪子緊緊捂住,貼在自己臉上。簡恆又呆又直的視線鈍鈍地轉向玄墨,嘴巴癟了半天也終是沒發出任何聲音。
“恆,你一個大男人,長得又壯武功又好,難道要一直坐在這兒傻等你的小梅花主動找你不成?”半天,玄墨才緩緩地柔柔地開了口,眼睛不看他,身子卻往恆身邊討好地又湊了湊。
簡恆忽地用另一隻手猛砸自己的頭,恨道:“我何嘗不想帶她遠走高飛?!我又何嘗不想跟她安安逸逸地生下一團漂亮的小梅花?!我又何嘗不想跟她喝上一輩子的小梅花酒?!雪兒倒是想跟我走的,可我無權無勢,一旦攜她私奔,除了顛簸流離、東躲西藏的日子,我還能給她什麼?!”
聽他罵到這兒,玄墨一腦門子雞皮疙瘩,心裡翻了個蒼白無力的白眼道:恆啊,你連小小梅花都已經惦記上了哦——目光流轉間,玄墨卻又瞅見他紅了眼圈,心裡便又軟了幾分,腦子一熱,“霍”地站起身來,用力拍了拍小胸脯,信誓旦旦道:“恆!有我在,哪個敢說你無權無勢?!恆,抬起你雄雞一樣的頭!挺起你駱駝一樣的胸!拿出你小時候吃奶的……呃……激情!對!奏是你吃奶的激情!恆!不奏是私奔麼?!有什麼了不起?!姓梅的老小子那兒有我給你頂著!你回去收拾收拾,等我好訊息!”
“公主——”簡恆無語凝噎了,雖然在他內心深處,他對玄墨的那點子伎倆總是抱著時疑時信的態度,但此番,為了能和他的小梅花雙宿雙飛,他也不管那麼多了,他決定在玄墨這兒,賭上一把。
事後證明,這是簡恆一生中押寶最準、贏的最大的一把賭局。
翌日,城門外,颯颯寒風中,兩男兩女,一駕馬車。
紅鼻頭紅眼眶的玄墨撅著嘴,一臉不情願地囔囔著鼻音訴道:“恆……你順著官路北上,奏能遇見我阿爹派來接應你的人……恆,你要好好的恆……不論阿爹給你加封什麼爵位,你都不要笨呆呆地推辭……你待我那麼好,什麼都是不過分的……恆,你奏是太老實……”
一直沉默的凌書玉掏出帕子給她擦去眼淚,打斷她道:“好了,別哭了,等你哭完,梅府的人也該被你哭來了。”
“此番多謝——”梅靈雪剛福下身子致謝,卻被簡恆暗中輕輕地掐了一下,然後簡恆接道:“大恩不言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