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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修緊緊抿著青紫的嘴唇,腦中反覆迴盪著他父親的話:不是一條船上的人……駱修心裡似有什麼東西正在被一點一點挖空,直挖到心裡一片麻木,他不自覺地攏起了眉心。
“方直!”謝錚在桌子底下強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迫使自己回神,便把矛頭又指向了方直。
“臣在。”
“你和王家小姐小打小鬧幾經折騰,這婚事現在也該辦了吧?”
方直一愣,方梟和太醫王濟世倒搶先站起來,老淚縱橫地高呼著諸如“皇恩浩蕩”之類的話。方直幹杵在原地,方梟一急眼,伸手過來狠拽了一把方直,差些把方直的褲子拽下來。方直畏於老頭子快瞪出來的眼珠子,急急地跪下去謝了恩。
左寒不滿地嘀咕了一句:“真是,又叫直這小子搶了個先,人家承嶪娶就娶唄,好歹那也是虛歲二十六的大齡青年了,可他——”
“左寒,你在那兒嘀咕什麼?!”謝錚凌厲的一記眼風掃過來。
左寒心頭一跳,但馬上又平靜下來,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見風使舵道:“皇上,臣只是好奇,這王家小姐是何方神聖,能牢牢拴住方直這隻花蝴蝶?”
左寒他爹立馬痛斥一句“混帳東西!”便轉向謝錚賠罪道:“皇上,老臣教子無方,還望皇上恕罪。”
“欸,左大人勿需擾心,這換誰誰都該好奇。”謝錚大方地朝方大人擺擺手,朝方直狡黠一笑,便揚聲問向王濟世:“王太醫,為何令孫不上前謝恩?”
王太醫有些尷尬地回:“回皇上,小孫頭一遭進宮,方才人多,給走丟了——”
謝錚眼前一片灰,明明想笑卻又沒個正當理由笑出來,嘴角抽搐了一下,低頭問身邊的方留書:“你那活寶舅舅的未婚妻叫什麼?”
方留書掩嘴笑答:“王樂魚,歡樂的樂,魚兒的魚。”
此名一入耳,謝錚便噴笑出來:這還真是個有些野趣的——好名字!遂稍稍正色道:“傳朕口諭,速速尋王樂魚來見。”
聖旨一下,架不住宮裡頭人多呀,不一會兒,便有個太監神色匆匆一臉窘色地來報:“回,回皇上,奴才在,在御,御酒坊找到王小姐了,只是——”
一聽“御酒坊”仨字兒,王太醫和方梟馬上交換了個又好氣又好笑的眼神,方直的臉則刷地一下全青了。
“說下去!”
“是是!只是奴才去遲了一步,奴才進門時,王小姐正…正端著皇上提前為義華公主特備的琥珀碗…海,海飲,等奴才回過神來,王小姐,不勝酒力,就,就醉倒了……”
謝錚一聽“琥珀碗”裡的東西給那王家丫頭喝了,當場就想厥過去,怎奈身子太強健,非但厥不過去反倒清醒得很,“咣咣”一通狂怕腦瓜子,懊惱不已地耷拉著眼皮子瞥了一眼戰承嶪。戰承嶪心知肚明他在裡面做了什麼手腳,雲水不驚地與他回視一眼,嘴角拽開一味哂笑,便又看向悶頭狂吃的玄墨,還好,她沒聽見,不然,以她那小性子……
除了他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這琥珀碗背後的玄機,眼下通通大氣不敢出一口,都在偷偷為那闖了禍的王家小姐捏著一把冷汗。
“方直!”謝錚奮力一拍桌子,嚇出了一地砰砰跳的紅心,熟料謝錚自個兒又騰地站了起來,負手踱來踱去,時不時還長吁短嘆。底下就座的心善之人更是垮了臉:完了,王家小姐慘了!
“臣,臣在。”半晌,同樣受了驚嚇的方直才很小聲地應了一聲。
正抓耳撓腮的謝錚聞聲把眼一瞪,厲聲喝問:“在?你怎麼還在這兒?!”
這可把方直問成丈二和尚了,皇上叫豈有“不在”之理?
猴急的謝錚無意中又溜了一眼戰承嶪,戰承嶪朝他聳了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姿態。
這可把謝錚點著了,火兒盡數撒向方直:“方直!說你那!你不趕緊把你未婚妻弄出來還傻杵在那兒幹嘛?!”
方直平白捱了一頓狗屁疵,極委屈地癟癟嘴,心道:又不是我讓她醉倒在御酒坊的,罵我做甚?!一抬眼,卻見方梟正吹鬍子瞪眼地朝他努嘴,示意他趕緊去領媳婦兒,那幅度大的,打老遠一看嘴跟臉都分了家了。方直很是哭笑不得,撅起下嘴皮兒朝上吹了口氣兒,轉身“拿人”去了。
謝錚瞧著方直去了,心裡有鬼的他反倒更毛了,失態地提聲喝道:“陳果!跟著去!把方直和王樂魚一併關到英華殿裡頭!等她酒醒朕再算賬!”剛走出幾步的方直聞聽此言腳下一絆,差點摔個狗啃泥,苦笑道: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