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拓只顧擔心他的傷勢,反而把事情的真相給糊弄過去了。期間,玄墨聽下人間口口相傳:說那一夜她的房間招了兩撥賊,都是方直一人拼死相護,才讓她得以安穩好眠。又傳,是第二撥賊把方直打成重傷,造成他數日昏迷,打鬥中,“夜賊”丟出的暗器偏了方向,這才扎進了她的右耳垂中。於是,因上種種,玄墨決定原諒方直事發當夜打她屁股的野蠻行為。
方直醒來後的第一眼,就看見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壓在自己的肚子上,當下悲憤之氣引發了劇烈的咳嗽,回首整場鬧劇,他成了最大的受害者,而且完完全全是自作孽。這一肚子苦水向誰倒?大哥?不成,保不準他會跟爹一個褲襠通氣兒,事情一敗露倒黴的還是自己。梅逸?更不成,仔細一推敲始作俑者還是他,要不是他讓自己對玄墨好點兒,要不是他慫恿自己買什麼耳墜兒,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生,而且,最關鍵的是,自己很“有良心”,不想摯友因此笑掉大牙。
看來,這苦水只能自己消化。
無論如何,追老根刨老底,都是拜老傢伙“賞”給自己這黃毛所賜!看來,老爹不單純是嫉妒自己英姿勃發、風流倜儻,簡直就是自己——命數太長!
“舅舅,你醒啦!我去叫劉大夫!”玄墨很是興奮的樣子,雀躍著出了門去。方直見此更是幾欲吐血,黃毛還真是甩不掉呵!
果然,方直痊癒後,幾經倒手摺騰,玄墨還是跟在他身邊,由此導致方直的氣一直不順,梅逸曾經給他的勸又拋到腦後。方直對玄墨再度恢復昔日的淡漠如冰,而且,吃過虧的他只要能避開玄墨一尺,就決不多近一寸。方直潛意識裡有些“怕”了玄墨,“怕”她傻乎乎的好運氣。
方直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兩人之間的拉鋸戰,才剛剛開始。
初遇翩翩佳公子
聽說方直擒賊受傷,來鎮國侯府探視的人絡繹不絕,每當有人來訪,管家都會把玄墨藏好,畢竟玄墨的身份特殊而高貴,不是誰都能見的,而且,她的中原一行僅有寥寥數人知曉。
這天清早,晨光熹微,花叢中一抹小小的身影被綻放的劍花團團包圍,呼吸吐納平穩自在。梅逸站著不遠處看了許久,唇邊自始至終帶著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玄墨收了劍勢,把劍掛在一旁的樹上,就朝鞦韆跑去,本就扎得很鬆的髮髻因活動變得更加散亂,額角、鬢邊、腦後,長長短短的髮絲自在地垂舞著,盡顯“垂髫”之美,玄墨不耐煩地不時撥弄一下不聽話的軟毛,朝陽給她本就偏黃的髮絲鍍上一層好看的金黃色。
梅逸看得是賞心悅目,不知怎的,情不自禁地就開了口:“玄墨公主?”雖是詢問的口氣,但卻無比堅定。
玄墨遲疑了一下,但好奇仍讓她停下腳步迴轉了身子。這一回身就看見了閒步走來的一名真正意義上的翩翩美公子,他舉止優雅,氣度不凡,長相俊逸,完全是一種與兩個舅舅還有父汗不同感覺的俊美。
“啊……”不由自主地,玄墨微微張大了嘴,口水搖搖欲墜,傾慕之心沒察覺地就吟哦出口,化成綿長的一聲“啊”。
梅逸見小丫頭這種反應更覺好笑,又輕喚了一聲“玄墨公主”,才把陶醉在美色中的玄墨喚回神。
“公子……你叫我?”玄墨怯怯地開口問道,下頜卻不自覺地低了又低。心中徒增無限惆悵,公主呵,自從離開了草原,再也沒有人這樣叫過自己,回想父汗總是縱溺地喊自己一聲 “我的小公主啊”,玄墨的眼睛不住有些酸脹。又想到幾日前在外公書房外偷聽到的,姐姐已被封為“琬華公主”,指給了當今太子,反過來比照一下自己,不但連公主都混不上,就連名字也不能給人知道,更過分的是每天都要安分守己地做方直的外甥狗兒,還真是“虎落平陽變成狗”!
不期然地,玄墨小小地嘆了口氣回道:“公子還是不要叫我公主吧,這裡是中原。”言外之意就是“公主”在中原不作數。細細柔柔的小蚊子一般的哼哼馬上激起的梅逸強烈的同情心和保護欲,梅逸心頭有些發緊,拳頭握了又握,當下只想給方直一頓暴貶。
“欸,此言差矣,不知穆賽汗有沒有告訴過公主,不管身在何方,公主的身份決不能改變。”梅逸很嚴肅地安慰著玄墨。
等看到玄墨眼中重新燃起希冀的亮,梅逸才稍稍放寬心,略一轉目光,注意到玄墨右耳上掛的那條直垂到肩頭的長耳墜,看來真的是很般配,會心地笑到一半,變成疑惑,不由柔聲問玄墨:“怎麼只帶一隻?”
“啊?哦。”玄墨偷偷摸摸屁股,本不想予以回答,但玄墨向來對美色沒有抵抗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