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扮作海盜,經常騷擾浙閩沿海,姦殺擄掠,無所不為,等到咱們派兵追剿,他們就都揚帆遁去,沿海一帶,一直沒有安寧過,但他們扶桑國,卻每隔六七年,就要來進貢一次,這次派來的貢使,就落腳在王府大街一處大宅之中,咱們巡捕營奉到上諭,加派弟兄,加以保護,事實上,就是怕倭人滋事,當然也負有暗中監視之意。”
祝文輝沒有開口。
張其泰續道:“今天一早,據派在那裡的一名弟兄來說,說對方有兩個人,換了咱們的服裝,潛出東門,兄弟立刻派人尾隨,據說那兩人行蹤鬼祟,一直跟到盤山,進入上盤寺去。”
祝文輝道:“這麼說,中州一君和倭寇有勾結?”
“很有可能。”張其泰道:“據兄弟推測,中州一君忽然趕來蘇州,必和此事有關。”
祝文輝道:“總捕頭知不知道中州一君的來歷?”
張其泰道:“不清楚,此人崛起江湖,不過二十年,自稱中州一君,但江湖上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姓名來歷。”桑飛燕一直沒有開口,這時忍不住問道:“難道他從前也沒有姓名?”
張其泰道:“姓名自然有,只是沒有人知道罷了。”
桑飛燕道:“這麼說,他很神秘。”
張其泰道:“他堀起江湖只有二十年,但年齡已六十以上,據兄弟推想,此人決非中年以後才成名的。”
祝文輝道:“總捕頭的意思,是說……”
張其泰道:“兄弟辦了二十幾年的案子,根據辦案的眼光看,中州一君在二十年以前,應該早巳成名,他之所以易姓換名,不敢使用真名實姓,可能是犯了大罪,被官家海捕公文緝拿的重犯,不得不另起爐灶,以中州一君的名義,重出江湖……”
祝文輝佩服的道:“總捕頭這一推斷,完全正確,可能就是如此。”
正說之間,只聽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了進來!
張其泰抬頭問道:“大海,有什麼事麼?”
門口人影一閃,馮大海已經跨了進來,說道:“屬下正有事要向總座報告。”
祝文輝心頭不覺又對張其泰大感佩服,暗道:“他果然不愧辦了二十年案子的老手,聽到腳步聲,就知道進來的是誰了。”
張其泰哦了一聲,道:“那一定很重要了!”
“是的。”馮大海朝祝文輝、桑飛燕二人點頭作了招呼,才道:“回總座,方才王長林趕回來報告,中州一君等人,已經離去。”
張其泰一怔問道:“中州一君去了哪裡?”
馮大海道:“王長林說,他不知道,他扮作樵夫,只在山下守候大概從中午之後,就不曾再看到有人進出,直到上燈時光,上盤寺也不見燈火,他悄悄上去,上盤寺已經連鬼影子也沒有一個了。”
張其泰道:“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馮大海道:“咱們派去的人,還有三個沒有回來。”
張其泰道:“兩名倭國人,可曾下山來了?”
馮大海道:“沒有,屬下問過王長林,那兩個矮人好像跟著中州一君走了。”
張其泰一拍巴掌,說道:“他們互相勾結,必有陰謀。”
隨著話聲,霍地站了起來,說道:“少鏢頭、桑姑娘請坐,兄弟必須立時趕回去,派人追查中州一君的下落,此人不能等閒視之。”
祝文輝起身道:“總捕頭只管請便。”
張其泰略一抱拳,舉步朝室外走去。
馮大海朝二人點點頭,緊隨著張其泰的身後而去。
秦少卿、楊少華、路少朋也趕回京裡來了。
楊少華曾說,有個約會,急須回京,因此,他一路上好像有著心事。
路少朋也好像有著心事一般,這一路上總是情緒不安似的。
他們落腳在西牌樓來順客棧,大家因昨晚一夜未曾睡覺,晚餐之後,很早就回房休息。
二更時分,奉少卿的窗前,起了極輕的剝落彈指之聲。
秦少卿為人機警,自然很快就驚覺了,低聲喝道:“什麼人?”窗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是老婆子我。”
“賣花婆!”秦少卿心念閃電一動,急急披衣下床,問道:“老前輩有何指教?”
老婦人隔著窗子笑道:“你兩個義弟都走了,你這做大哥的,還在高臥!”
案少卿悚然一驚,問道:“晚輩兩個兄弟,去了哪裡?老前輩是否知道?”
老婦人低笑道:“楊少爺是為了要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