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劈人,便是劈一塊同等大小的石頭也要劈個粉碎了。他原想,凌展本是坐在地上,遇此大斧一劈,定要臥地翻滾躲閃方是正理,但他心中已然想好了諸般後招,無論凌展向那方躲閃他都能以後招截斷其退路。
可出乎意料的是,凌展根本就沒有躲閃,仍是端坐原地不緊不慢的等著。
那將領眼見自己的斧刃距離凌展頭頂不過三寸,大功即將得成時,忽然間感到雙手一沉,斧勢就此止住,甚至胯下駿馬也止住了奔騰之勢,停在原地連打鼻響。他只覺心中難以置信,想要收回巨斧再劈一次,但無論他如何運力,甚至將肩、背、腰、腿的力量一併使出來,也無法提起巨斧分毫。
他定睛向下觀瞧,只見凌展正伸出右手擋在頂心,五根手指牢牢的捏住斧刃,竟然又是隻憑一式就擋住了他的攻擊。
他心中先是一驚,隨後又生出一股不服之意來,自己本是軍中力氣最大之人,卻被一個身材普通面板漆黑的怪人單手抓住了巨斧,這等事情實在太過丟人。於是他再次雙臂較力,渾身骨骼爆響,身子猛向下坐,抱著寧可坐斃一匹良駒也要借力收回巨斧的心思,拼盡全力與凌展較量。
此時另一方的那員將領也已然奔至近前,只是他遙見凌展單手止住一人一馬,心知以自己能舉起八九百斤的力氣根本就不是對手,因此他在距離凌展十丈遠處忽然將馬一引斜斜跑開,然後又兜轉一圈跑到五十丈外停馬,掛長刀、摘長弓、搭利箭,連珠五箭射來!
原來此人雖然比之那使斧之人力量略弱,但卻是有心計之人,他這五箭只有四箭射向凌展,另有一箭直奔那使斧的將領而去,想要同收二人性命,卻是打得極好的算盤。
凌展本是一時興起在這戰場中間坐了下來,他先前受數萬人目光一激,心中想的是:你們自去打你們的,理會我做什麼,我哪邊都不幫就是了,何必要逼我呢?他這卻是把索倫強拉他加入神界一方的事情帶到了這裡來。
可是他雖然坐下了,卻也沒想要傷害哪邊的人,之前也只是殺馬洩憤罷了。現在他先受斧劈,再遭箭射,心中不禁怒氣勃發,終於站起身來…
此時,兩邊軍隊的數萬人忽覺眼前一花,原本坐在地上的凌展竟然連帶著那柄巨斧一起消失了!隨後,只見他忽然又出現在兩員將領的中間空地上,手中空無一物。
那使斧的將領此時難以置信的低頭看著自己胸口,那裡正露著五支箭簇,他又抬頭看了看凌展,嘴唇微動似要說話,但自他口中只吐出了一串血沫,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數息之後,他身形晃了幾晃,一頭栽下馬來。
而那射箭之人,則早已失去了性命,因為他已然被那柄巨斧連人帶馬整齊的劈成了兩片!而那巨斧已經被凌展將斧身整個劈進了地面!
如果說先前兩邊軍隊在凌展斃馬時發出的是譁然之聲,此時那聲音便是驚呼了。
許多在隊伍最前面計程車兵不禁紛紛後退,似是被凌展霸道囂張的殺人方式駭破了膽,生怕下一刻自己也會被那樣的一斧帶走性命。這樣一來,兩邊原本布好的陣勢不禁一亂,連連傳出碰撞踩踏驚呼叫罵之聲。
凌展方才先是奪過巨斧,然後牽引五支利箭射殺使斧的將領,而後奔至射箭的將領馬前,一斧將其劈為兩半,他這一番施為心中不禁魔性頓長,又見兩方軍隊人喊馬嘶一片混亂,他沒來由的心中煩惡,忽得身化烏光,直向一側的陣勢奔去。
那些將士們眼見他向本陣奔來,其速奔馬難及,不禁更是驚慌,紛紛換亂的向後退去。那軍中主將倒是臨危不亂,大聲呼喝約束隊伍,並連聲下令放箭。但是此時又哪有幾人聽得見他的呼喊,倒是他身邊幾面將領也努力鎮定心神,張弓搭箭向凌展射來。
奈何凌展奔跑之速奇快無比,身形晃動便將剪枝躲個乾乾淨淨,還不時抓取數支利箭甩手打回。他這以手發箭比常人張弓還要快捷,兼之勢大力沉,連將幾名將領自馬上射下,身子飛出數丈方才落地,砸到一片士兵。
眼見他雄威大熾,這支軍隊的上下將士更是震驚,後退的速度越發加快,不斷有人因此摔絆在地,被亂翻踩踏至死。
凌展眨眼間奔至此陣之前,劈手搶過一人慌亂間刺來的長槍,而後槍如電閃,連連挑飛數人。那些被他長槍挑中之人皆如受重錘擊打,尚飛在空中便一口汙血噴出,就此斃命。奈何那長槍也不過是軍中統一制式,受不得凌展這等神力,不一刻便槍桿斷折,不堪再用。
他將這廢槍一把拋開,再隨手奪了一杆兵刃,依舊在人群中左右衝突,如同虎入羊群,肆意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