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與服侍她的僕人吟心緩緩前行,在一處風光明媚,雜花生樹的路旁小亭中,邂逅了由貿城而來的梁山伯。雙方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於是結為異性兄弟,結伴同行。
梁山伯的僕人叫四九,是個很機靈的小夥子。
四人不日來到杭州城外的崇綺書院,拜師入學,朝夕勤苦攻讀詩書。
三年時間,彈指一揮。略嫌木訥而且長祝英臺一歲的梁山伯,竟然沒有發覺祝英臺是個女孩。
三年時間不算短,兩人耳鬢廝磨,日久生情。
祝英臺曾多次顯示愛戀之意,又恐怕稍有不慎,便會弄得不可收拾。而梁山伯只是兄弟之情,並沒有特別的感受。
有時就算動心,也以為是自己有問題,哪裡再敢深入研究。
因母親生病,祝英臺只得倉促回鄉。梁山伯依依不捨的送了一程又一程。
不久,梁山伯聽到祝英臺居然是個紅粉佳人,而且回鄉後,許配給了貿城姓馬的人家。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梁山伯迫不及待的趕到祝家,只可惜木已成舟,也只能淚眼相向,悽然而別。真是相見莫如不見,多情還似無情。
三年同窗,一起切磋學問,相互照顧扶持。風起展書讀,挑燈寫文章。春來花叢漫步,秋夜暢談理想。關懷疾病,分享歡樂……點點滴滴往事,都化作刻骨的相思。
一點相思,萬種柔情,從記憶的深處,如春蠶吐絲,綿綿不絕。
怪只怪,梁山伯太不解風情。怪只怪,祝英臺沒有將自己對梁山伯的情意,適時的告訴父母。
在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情況下,她答應了門當戶對的馬家的求婚。
既然有了婚約,便不能隨意更改。當時是士族之風盛行,極重門第。
祝、馬兩家,都是由北方遷來的體面人家,而祝家不可能因照顧小女兒的情意,而丟掉臉面。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以生死相許……”
祝英臺明白,自己是深深愛著梁山伯的,以為梁山伯並不愛她,才答應馬家的求婚。
現在梁山伯向她一吐衷腸,她卻是肝腸寸斷。
人世事,幾圓缺。婚約!婚約是不能廢的,怎麼辦呢?
痴情的女子,用上拖延戰術,希望借時間來改變一切。
主意既定,祝英臺私下派人送信給梁山伯,希望他暫時隱忍一切,努力求取功名,以圖借煊赫的聲勢來扭轉一切,並表示對梁山伯“海枯石爛,此情不渝”。
一年過去了,兩年過去了,祝英臺已是年近二十歲的人。
過去十四歲出嫁的閨女多的是,十七八歲更是公認的適婚年齡。
雖然馬家一再催促,父母也心急如焚,但祝英臺就是不肯點頭答應,甚至不惜以死相脅,終於得到雙方家長的允許,婚事等到祝英臺過了二十歲生日再說。
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在愛情這一偉大動力的驅使下,梁山伯終於獲取功名,又恰好被皇帝任命為貿城縣令。所謂貿城,也就是今日的浙江寧波。
寧波在甬江與姚江的匯流之處,距海約四十里,江水清澈深泓,無灘險淤沙,便於舟船航行。
到了唐代,這裡成為扶桑人進貢和貿易的要道。
東晉時雖然還沒有與海外來往,然而商衢繁榮,舟揖輻輳,已經頗具大商埠的氣勢。
梁山伯到任之後,忙著施政聽訟,暫時還不便專注自己的私人事務。等到一切都就緒以後,衡情度理,又不便貿然行事。
貿城馬家,世代為官,宗族繁盛,梁山伯實在想不出什麼充分的理由,來橫刀奪愛。
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憂心如焚、悶悶不樂的梁山伯,竟一病不起,溘然而逝。
就像是晴天霹靂,祝英臺先是目瞪口呆,繼而放聲大哭,既哭梁郎的可憐,也哭自己的可悲,更哭梁郎的無能。
這邊是愁雲慘霧,了無生趣,而那邊卻是催婚使者不斷。
祝英臺的父母,用盡了方法,一面好言相勸,一面苦苦哀求。
祝英臺已萬念俱灰,也再沒有理由加以搪塞,於是把心一橫,答應了擇吉出嫁馬家。
梁山伯死後,他的親友遵照他的遺願,將他葬在貿城西郊的邵家渡山麓,意思是要一睹祝英臺出嫁時喜船路過的風采。
祝英臺自然是為了情郎,非要在出嫁時,經過邵家渡不可,更提出要到昔日的同窗好友梁山伯的墓上,去祭拜一番的要求。
篤念舊誼,益見多情,雙方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