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
他既沒有閃避,也沒有動。
‘叮’的一聲,暗器已經打下來,打在他身旁的砂粒上。
這個人算準,他一定會閃避,一定會動的,所以暗器打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退路。
不論他往哪邊閃避,只要他一動就死!
晴朗沒有動。他聽出風聲不是直接往他身上打過來的,也算準這個人出手的意向。
就算施展天眼通,也找不出天啟四騎士的巢穴。
因此,他決定先把他們的手下引出來。
他咳嗽了一陣。咳嗽當然有聲音,有聲音就有目標,他已將自己完全暴露給對方。
果然,又聽到一陣風聲,彷彿要將他整個撕裂。
晴朗用盡所有的氣力,從風聲下急竄出去。
黑暗中忽然閃起劍光。他在咳嗽的時候,已抽出一把鋒利的寶劍。
劍光一閃,發出‘叮’一聲,然後就是一聲鐵器落在地上的聲音。
這一聲響過,又是一片死寂。
晴朗站著不動,卻收起寶劍。
又不知過去多久,他才聽到另外一種聲音。
他正在等待著的聲音。一聽見這種聲音,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
那是極輕弱的呻吟,極急促的喘息。
只有在痛苦已達到極限,已完全無法控制自己時,才會發出這種聲音。
晴朗朝著聲音的源頭,慢慢走過去。
他原本可以贏得很輕鬆,卻必須暫時掩飾自己。
晴朗終於看到了那個一心想要殺他的人。
居然是個女人,還沒有死。
她還在掙扎,還在動,動得艱苦而緩慢,就像是一尾被困在沙礫中垂死的魚。
此時,她剛拿起一樣東西。
竟然是個用羊皮做成的水袋。在這裡,水就是命。
晴朗忽然用盡全身的力氣撲過去,用野獸般的動作,奪下了水袋。
袋中的水已所剩不多,可是隻要還有一滴水,就能夠讓生命延續。
晴朗用顫抖的手,拔開水袋的木塞。乾裂的嘴唇,感覺到了水的芬芳,生命的芬芳。
他準備將袋裡的這點水,一口口的慢慢的喝下去。
他要慢慢的享受,享受水的滋潤,享受生命。
就在這時候,他看見了她的眼睛。
一雙充滿了痛苦、絕望和哀求的眼睛,一雙垂死的眼睛。
她受的傷比較重,比他更需要這點水。沒有水,她必將死得更快。
晴朗凝望著她,默然許久,才把水袋遞給她。
當她揭起蒙面的黑巾,一口口的慢慢的喝水時,露出極美的臉蛋。
雖然看來顯得蒼白而憔悴,反而增加了她的嬌弱和美麗。
一個這樣的女人,怎麼會在如此可怕的大漠之夜裡,獨自來殺人。
她已經喝完羊皮袋中的水,正偷偷的打量著晴朗,眼睛裡彷彿帶著歉意。
“我本來應該留一半給你的。”她拋下空水袋,輕輕嘆息,“只可惜這裡面的水,實在太少了。”
晴朗對她笑笑:“你是誰?”
她不肯正面回答,卻反問一句:“你又是誰?”
晴朗呵呵笑道:“既然你不肯告訴我,那我也保密……你為什麼要殺我?”
“有人叫我這麼做。你死了,我才能活下去。”
晴朗微微一愣:“為什麼?我才剛來這裡,好像沒得罪誰吧!”
“你不應該來這裡。而我,只是因為水。在這種地方,沒有水誰也活不了三天。”
她看看地上的空水袋,苦笑道:“我一定要殺了你,他們才會給我水喝。否則,這就是我最後一次喝水了。”
她的聲音,充滿恐懼:“有一次,我就幾乎被他們活活的渴死。那種滋味,我死也不會忘記。這一次,我就算能活著回去,只要他們知道你還沒有死,就絕不會給我一滴水。”
晴朗又對她笑笑:“你是不是想,我會讓你割下我的頭顱,讓你帶回去換水喝?”
她居然也笑了笑,笑得溫柔而淒涼:“我也是個人,不是畜生。既然你這麼對我,我寧死也不會再害你的。”
晴朗盯著她一陣,微笑道:“那我跟你回去。他們應該會把水給你的。”
他真的跟著她回去,在荒漠中行走三個多小時,來到一個大帳篷。
在帳篷的角落裡,有一張很寬大、很舒服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