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涼,美得心碎,一笑萬古春,一啼萬古愁,真乃絕代妖嬈。
臺下的觀眾頓時聽得如痴如醉,歎為觀止,沉溺於戲子的嬌媚妖豔和悽婉的嗓子,她筆直的鼻樑可令任何人生出自慚形穢的心情,大小恰如其分的豐滿紅潤的香唇口角生春,可以勾去仰慕者的魂魄,可是當她以輕盈有力的步伐走路時,頎長苗條的體態,會使人感到她來去自如的自由寫意,再加上唱音如飄逸的天籟之音,更感到她是不應屬於任何人的。
蘭花指,水袖舞,纖弱的身段和靈巧的姿態,當水袖摔過時,如天嬡飄空,靈妃注目,她行雲流水的嗓音和唱腔,婉轉多情,顧盼傳神,回眸一笑百媚生,楊柳腰如花照水,蘭花指輕輕一點就抵得上萬語千言,步步蓮花如凌波般的微步,“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答閒尋遍,幽閨自憐。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付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悲傷的唱詞直讓人傷感得肝腸寸斷。
趙烈品嚐一杯香茗,飲下一杯溫酒,靜靜聆聽才子佳人的煽情故事,眯著眼睛哼著水調,心神為之震盪迷惑,聽曲吟歌酒意闌珊,自然梳解疲憊,猶似乘白鶴飄逸,如醺醺然狀,適當佯醉放浪形骸,也方顯有他本色之灑脫。
如此愜意迷醉的生涯,也許也就在水雲間才有,江南的曲巷深宅裡,如果缺了這慢條斯理的絃索叮咚,也真的就沒有江南的意境了,趙烈悠然思付,“雖然宋青河未能準時赴約,但能望到如此驚豔絕倫的戲子,也算不虛此行,何處找這樣一份清麗淡雅?何不留住這樣的寂靜深幽?”
戲子閒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繞綠堤,拂柳絲,穿過花徑,聽何處,哀怨笛,風送聲聲……”她驀然回首,悽然痴痴一笑,淡淡胭脂淡淡酒,蝶夢換流年,青衣空自舞,光影交錯中,那看破世情的悲美一笑讓趙烈也忍不住深深沉醉了。
周圍的人群更是痴迷地望著驚豔奪目的戲子: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遠而望之,皎若太陽昇朝霞,細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綠波,長髮飄逸,青裙襲地,身姿綽約,冰肌若雪,明月稀星下,一雙瞳入剪秋水。
窄窄的幾道水,彎彎的幾拱橋,悠悠的幾個小亭,閒閒的幾條小船,湖畔金柳,戲子柳葉一樣的美眉,笑影帶淚,脈脈含情,似是相惜又似相訴,似要相守又似相送,即使聽不清她的話,聽不懂她的歌,會不清她的意,可是她一揮輕盈的水袖,恍惚間是天上兩片水樣的雲彩,蓮步輕巧,裙裾飛舞,似乎還能清楚地看見膚如凝脂的冰肌。
螓首蛾眉羅衣皺,雲髻亂,纖腰瘦,冷露斜飛春衫透,亂心頭,皺眉頭,讓人無比疼惜,很美很美的一種意境,很柔很柔的一種情境,春花秋月難相留,如煙如霧恨悠悠,戲子忽然妖嬈萬分地朝趙烈一笑,笑容中透著無法言語的悲傷和痛苦。
趙烈痴痴凝視,心頭忽然劇震,並沒有感到被美人青睞的得意輕狂滋味,因為驀然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感覺,一種突如其來的震驚,剛飲入口中的溫酒驀然朝前猛烈噴出,張開的嘴巴竟然再也無法合上!
此時若有人暗中偷襲趙烈,肯定得手,因為極度的震撼讓他目瞪口呆,呆若木雞,已經完全傻了,許久也未能有任何反應,腦海一片空白!他分明看到了宋青河陰柔的影子,臺上妖嬈驚豔的戲子竟然是宋青河所裝扮的,“天啊!他居然男扮女妝唱戲,沒想到如此美豔動人,簡直比女人還女人!”
宋青河眉宇間的陰柔之氣越發凝重,從未離開趙烈的那一抹流轉回眸,翠荷遮面,香雲盈腮,綠水含煙,青波含羞,玉手纖纖,細枝依依,戲臺上飄舞的羅衣水袖舒展著古今寂寞,人生如戲,悲歡離合轉眼都是空,那一轉身一回眸的幽怨和百媚千嬌,如同刀割火燒般鐫刻在趙烈的內心深處!
朦朧光線下,宋青河如花蕾般地迎風招搖,花開不敗,竟是如此逼人的妖嬈,膚勝粉白,臉若桃紅,腕動飄香麝,衣輕任好風,“奴兒可愛那富貴榮華?就給你富貴榮華。奴兒偏愛那纏綿悱惻?就給你纏綿悱惻。奴兒定愛那淡薄恬靜?就給你淡薄恬靜。奴兒是愛那世情絢麗?就給你世情絢麗。”聲音婉約纏綿悱惻,讓人醉生夢死,可是落在趙烈耳中卻是別有一番微妙滋味,渾身難受,忍不住猛然打了個冷戰。
趙烈久久凝視宋青河痴痴纏綿的目光,似乎產生了錯覺,彷彿宋青河乃是美貌如花的女子,而非統領鐵血聯盟數千強悍幫眾的總盟主,他心中頓時泛起無比怪異的感覺,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根本無法描述,渾身不自在,不舒服,心中的迷茫,困惑和驚異堆滿了心胸,恍惚間產生了疑問,“這真的是那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