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旺財同樣握住了刀柄,整個人彷彿已經在握刀的瞬間化成了一座石像,沉穩冷靜,完全投入這柄薄刀裡,只有刀柄而不見鋒利薄削的刀身,天色漸暗,月色朦朧,但是在遠處牆壁上卻隱隱投下一個飄忽的刀影,刀影只存片刻,就隨著刀光的來臨而消失,就在身影和黑夜交錯的霎那,那個飄忽的刀影又再次浮現出來,刀法達到了真正的有影無形!
兩人面對黑道絕頂高手,根本沒有退路,早就把生死置於度外,充滿了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勇氣和決心,刀劍合力擊出,完全把誰強誰弱的問題完全置於腦後,無喜無樂,無驚無懼,刀劍合壁,驚天動地。
血殺斧“砰”地被震飛了,旋轉著重重砍在了遠處的屋簷上,把漫天月色也震碎了,潮起時驚天動地,潮落了卻是一片滌盪後的平遠與寧靜。三人同時輕輕飄落地面,葉飛和張旺財身子搖搖欲墜,兩人都已經身負重傷,不然他們手中依然握著刀劍,兩人相視一笑,還未來得及說話,驀然同時噴出大量鮮血!
血魔王依然如標槍般挺立,手中已經沒有了血殺斧,目光忽然變得黯淡,心中驀然升起蕭瑟之意,他的身上,脖子上此時才緩緩滲出鮮血,此戰竟然敗在了兩個年輕人手中,既然敗了,他也不想苟活下去,他冷冷道:“無形刀飄逸無痕無形,寒冰劍法如天外飛仙,死在你們兩人手中,我毫不後悔,你們動手吧!”
葉飛和張旺財劇烈喘息,渾身浴血,同時伸出左手久久緊握在一起,他們兄弟連心,苦戰之後終於擊敗了不可一世的血魔王,兄弟之情瀰漫在他們眼中和心中,無需言語!張旺財忍不住仰頭髮出了痛快嘯聲,低頭冷冷凝視血魔王,江湖就是這樣殘酷,對待敵人絕對不能仁慈寬厚,他手腕一抖,一道藍汪汪的黯淡刀芒斬向了血魔王胸口!
血魔王神色寧靜,江山代有才人出,剎那間首次感到了蒼老味道,他真的老了!縱橫江湖數十年,生死早就置之度外,早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鐺”的一聲,一道血紅色劍芒劃破夜空,凌空擊碎了藍色刀光,硬生生把血魔王從閻王殿拉了回來,張楓飄然而至,打扮得像皇侯貴胄,衣飾華麗,臉上掛著沉穩笑容,內中的眼珠閃著陰狠沉冷的目光,令人見而寒心。
張楓微笑著對血魔王恭敬道:“前輩儘管放心,風清舞已經在半道上被我悄然點中穴道,此時正躺在門口的馬車中,她還是逃不出前輩的手掌心,可以任憑前輩發落,而且我還會親自廢了葉飛和張旺財,為前輩報仇血恨!”
血魔王身上的要害已被葉飛和張旺財砍傷,而且經絡被刺破,即使僥倖存活,恐怕也很難恢復全部功力,他一身傲骨,根本不想苟且偷生,目光閃爍,冷冷道:“江湖一入,善惡難辨,什麼黑道白道,都他媽一個樣!我總算明白了英雄劍的真正含義,那個少女你留著自己享用吧,我此時沒有心情!”
張楓面帶微笑凝視手中英雄劍,劍身赤紅如血,月色下泛出了凜然聖潔的光芒,他忽然反手刺出凌厲一劍,英雄劍閃電般刺破了血魔王的胸膛,穿胸而出,他對血魔王淡淡道:“你真是不識抬舉,我怎麼會讓你死在他們兩人手中呢?剷除你這種江湖黑道敗類的事情只能由英雄劍完成,江湖中很快就會知道是我殺了大名鼎鼎的血魔王!”
血魔王抬頭惡毒地凝視張楓,凌厲目光似乎要把他撕裂,忽然冷冷道:“你好卑鄙,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死在你劍下簡直是種侮辱,你根本不配擁有英雄劍!”他怨毒目光忽然隨風飄逝,很快回復無風無浪的平靜神色,臉上不再露半分喜怒哀樂,回頭對葉飛沉聲道:“劍卻是一種身分和尊榮的【炫|書|網】象徵,古往今來,帝王將相貴族名士都喜歡配劍,心邪之人,胸中焉能藏劍?唯有靜心正義,才能到達劍之巔峰,你也許在未來會成為劍神,張楓只配為你提鞋!”說完之後,一代梟雄黯然辭世。
張楓忽然抬腿把血魔王溫熱的屍體遠遠踢飛出去,神色冷酷如冰,他知道葉飛和張旺財和血魔王激戰之後身負重傷,耗盡了全身內力,根本不堪一擊,雙手在胸口悠然盤旋,華山派威震天下的排雲掌驀然朝前推出,渾厚真氣激盪出浩瀚透明的雲海狀氣流,冷冷月色下顯得瑰麗動人。
葉飛和張旺財此時心境玲瓏剔透,比之平時練功還要澄明清晰,完全把握到了排雲掌的來勢和速度,沒有半點遺漏,無奈兩人真氣枯竭,勉強支撐數招後,先後被張楓的排雲掌重重擊倒在地面,幾乎無法站立,他們手中一直緊握的大海之心和無形無影無痕刀輕輕從空中飄落,插在地面不肯倒下。
張楓神態悠然,輕鬆對躺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