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便蹦蹦跳跳上前於一桌前落座。劉瓊又將她與眾人引見一番,這少女卻是顏家莊莊主之女顏夢痕,因父親早逝自幼與母親相依為命。顏家莊離碾玉樓不遠,因此劉瓊待她便如長姐幼妹,親熱非常。引介之時,顏夢痕的目光自眾人身上一一掃過,唯獨在談倦身上停住。只聽她笑道:“瓊姐姐,你們總誇我生得好看,我看這位談公子可比我好看的多啦。”眾人聽了,先是一怔,隨即鬨堂大笑,饒是談倦孤僻冷漠,卻也不由得臉上一紅。
七 覓神方沈冥下江南 賀父壽邳境歸冀北
自啟程之日至今已是第四天了,長江已渡,南國在望,沈冥暫時鬆開了手中的馬鞭,立馬於溪邊眺望。此際正是春中,已近黃昏時分,柳煙聚散依依,人煙卻是稀少,只有溪邊蘆葦叢中坐著的一名披蓑釣者,兀自未歸。
有風吹過,蘆葦搖盪,和岸上的柳絲糾纏在一起,風中泛起了草木的陣陣清香。可惜這清香卻能要人的命!
風忽勁颯,數百枚二寸多長的小箭,如雨一般疾射沈冥。沈冥馬鞭一揚,在空中抖了幾個圈子,罡氣發出,將群箭震落。坐騎猛然受驚,一聲長嘶,前蹄高高提起,竟欲跨溪飛奔而去。沈冥將韁繩一扯,人已跳下,他輕拍馬頭,似是在安撫一位多年相伴的朋友。見坐騎已然平靜下來,他輕輕在馬背上一拍,那坐騎竟似通人性的一般,自行奔開,只是在越過碧溪之時,回目顧視,似是不捨之意。沈冥輕聲呼哨,黑馬才轉頭遠遠奔去。
見馬兒去得遠了,沈冥緩緩抬頭,一字一字地道:“諸位自開封一路追蹤沈某至此,是否已經等不及了?”
碧溪四下,暗影重重,柳蔭內、蘆葦中,甚至連溪水之內都匿伏著無限殺機。然而,沒有人說話。沈冥環顧四下,冷笑道:“既然能暗中偷襲,為何不敢一語?”
風中的香氣更濃,原本細微的風聲之中,盡然隱隱含著風雷之聲。沈冥道:“想不到沈某區區一人竟能招來兩位前輩出手,晚輩失禮,還請蚩前輩和香前輩現身一見。”溪水之中,飄來了一朵花,細看之下,乃是一朵白色的玫瑰。一個甜美的聲音道:“沈大人果然不凡,我二人避世多年,你居然能一語道破。看來這一趟出來的不算冤枉。”聲音自水中傳來,卻連人影也不見半個,只有那一朵白玫瑰在水中浮浮沉沉。
沈冥正待答言,卻聽另一人冷冷道:“你這小子有些道行,不過,我二人既然來了,自是不能空手而回,再是良才美質,說不得也要留下命來。”聲音渾厚蒼勁,似是一名中年男子,這次的聲音卻似來自風中。
沈冥道:“兩位前輩既然隱世已久,又何故再涉江湖?更何苦和這些暗箭傷人的鼠輩混跡一處,豈不是失了身份?”回答他的是水中的那朵白玫瑰,“你說這些話,無非是想激我們一下,你既然自知不敵,何不束手就擒,念在你是沈國師的義子,我們留你個全屍罷。”
沈冥淡淡道:“二位前輩成名多年,昔日縱橫江湖之時,只怕小子尚未出生,承蒙二位看得起,不勝榮幸。只不過在臨死之前,晚輩想弄清楚,究竟是何人有此天大面子,能請得動‘香染袂’和‘蚩風雷’。”
水中的聲音似是笑了,“你年紀輕輕,卻狡猾得很,不過仍是無用,我二人在二十年前受人之恩,今日乃為還人恩情而來,至於這人是誰,反正你是要死的了,不知道也沒什麼干係。”
她的聲音溫柔如溪水,彷彿脈脈含情,實則暗藏殺機。
那聲音如此說著的時候,沈冥心中已經轉過了無數念頭,他心知自己武功雖然不弱,卻絕難敵過這二人聯手,而四下裡卻還不知隱藏著多少殺手,正在他如是想著的時候,敵人卻已經展開了殺勢。
風中的雷鳴越來越大,沈冥覺得四周無形的力量如排山倒海一般向自己擠壓而來,他情知不妙,忙催動內力,他所習內功心法名“冥一渾沌”,乃結合師門內功心法自創而成,研習十餘年,已是極其渾厚。一時之間,罡氣遍佈周身,竟暫時抵住了蚩風雷的“四面風雷”。
風中的聲音“咦”了一聲,顯是頗為吃驚,“你年紀輕輕就有此修為,實屬不易,可惜,可惜。”言下竟是起了憐才之意。沈冥立於“四面風雷”之內,心下不禁苦笑:蚩風雷畢竟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人物,在自己這個小輩面前還是留了幾成功力,並未全力施展,更加厲害的卻是香染袂的“香徹骨”,香氣越濃,功力越深,敵人受到的損害也就越大。
他心知不妙,正在思量脫身之法,驀然間卻聽到風雷大作。沈冥心頭一震,卻聽蚩風雷喝道:“你是誰?”沈冥一愣,心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