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大理段氏,亦不過是白蠻之姓……公子身為漢家血統,又何苦屈居僰人之下?”
應笑問聞言,雪玉一般的面頰上卻似閃過一絲揶揄之色,當下道:“顧幫主既知雲南為蠻夷之統,卻又為何忘了大理本是天南佛國?”
應笑問此言,卻是不虛。遠在先朝開元二年,佛教便已傳入雲貴一帶,最初傳入的乃是大乘佛教密宗的阿吒叻教派。其實天南尚屬南詔國統治,佛教傳入之後;迅速得到了南詔王室的支援,成為了南詔國的國教,著名寺院“崇聖寺”便於此時修建。古書記載,“原崇聖寺初建於詔初;為詔王閣羅風與吐蕃國師贊錯證盟處;為吐蕃使臣駐地。”
到了南詔豐佑之時,國主重用海壽大法師,法師便獻策雲:“以南詔為佛國,重修崇聖寺為護國大崇聖寺”。於是,崇聖寺之香火更旺,就此成為了名揚天南的“佛都”,乃是王室貴族禮佛之妙處。
待得到了大理國之時,“國教”佛教更加興盛。除密宗之外,更信奉禪宗、華嚴宗等。只是,此時的佛教卻已成為了大理國王朝用來鞏固政權的工具。大理國的歷代國主都爭相建寺造塔,鑄佛寫經。甚至連朝中官員都要從僧侶中選拔,而大理王室貴族更有多人出家為僧,一時之間,朝野上下竟相仿效。
顧子淵尚未答言,卻見應笑問已於峰巔負手笑道:“顧幫主可聽說過我大理的四大景觀麼?”
顧子淵見他話題忽轉,卻不知何意,只得道:“大理國‘風花雪月’四大奇景,顧某自是嚮往已久。”
應笑問於峰巔之上眺望西南,錦衣飄飛,猶如仙國帝子,只聽他朗聲吟道:“風過天地聽梵音,花如迦葉悟前塵。雪似明鏡光澄澈,月若輪迴蕩人魂……倘若顧幫主有朝一日能一遊大理,自然便能體會這風花雪月之中的禪機。”
顧子淵的面上閃過一絲不悅之色,當下冷笑道:“既然應公子已然了悟佛境,卻又何必千里迢迢來到中原,再惹紅塵?”
應笑問如何聽不出顧子淵話語之中的嘲弄之意,當下反而一笑,道:“顧幫主只怕是誤解了應某之意。人生在世,皆為凡夫俗子,又有幾人能真正做到無慾無求?文人寒窗十載,不過是盼望金榜題名;將士奮勇當先,也不過是為了金殿封侯……應某心中自然亦有所念,只不過卻與顧幫主心中之念稍有不同罷了。”
顧子淵身為邪道九大幫會之主,豈是凡人,自然聽得出應笑問的話中之意,當下便也笑道:“應公子之境界高深,顧某自是遠遠不及。卻不知應公子自天南遠道而來中原,卻是所為何事?”
此番話卻已絲毫不含嘲弄之意,發言反而極是誠懇。
應笑問淡淡道:“顧幫主既然知道應某乃漢家後裔,在中原自然便也有些親朋故交。此次前來中土不過是為了訪友而已。”
顧子淵道:“卻不知這世上何人能入得應公子之目?算得上是閣下的朋友?”
應笑問明知他一語雙關,表面上卻似完全聽不出他話中之意,只向顧子淵問道:“顧幫主可聽說過黃龍寺麼?”
顧子淵道:“黃龍寺?莫非便是浙南縉雲的黃龍寺麼?”
應笑問搖頭笑道:“非也。應某所說之黃龍寺卻是幕阜山東麓之黃龍古剎。”
顧子淵笑道:“顧某與佛無緣,於天下之寺院更是所知甚少,真是貽笑方家。莫非應公子在那黃龍寺中卻有舊識?”
應笑問點了點頭,道:“應某有一位總角之交,自幼便在黃龍寺中皈依。自應某歸於大理之後,便再未見過。此番前來中原,便是為了尋訪此人。誰知日前到了黃龍寺內,才知道這人已於數年之前雲遊四方去了。”他說到此處,卻不勝唏噓。
顧子淵見狀,便道:“應公子無需憂愁。想來此人既是黃龍寺中僧人,總有一日會迴歸本寺,公子又何必唏噓至此?”
應笑問聞言搖頭道:“此人雖然在黃龍寺中皈依,卻並非出家之人……他一向喜歡於各處遊歷,且又行跡樸素,不肯招搖,想要尋他卻是甚難。”
顧子淵恍然道:“原來不是僧人……這卻難了。卻不知此人何名何姓?相貌如何?天幽幫在皖贛一帶也算得有些勢力,顧某可助公子尋到此人。”
應笑問緩緩道:“這人姓黃,名心悟,相貌不甚出眾,但其人之秉性卻是超凡脫俗……”
他提到此人之時,似乎已經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之中,顧子淵見狀,心中卻已轉過了多個念頭
——黃心悟?武林之中卻似乎不曾聽說過這個名字?
——依應笑問所言,此人大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