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智誠大師取下胸前佛珠向任飄萍後背擊去。而丐幫的趙德勝同時竹杖攻向任飄萍的下三路。任飄萍冷哼一聲,口中吟唱道:“金衣重甲,寒意暗遁,帳影夜未央……”身形已是繞到智誠大師的身後,一記六合拳擊出,正中智誠大師後背心,而判官筆和竹杖自是同時落空。
任飄萍雖是重傷之軀,這一拳擊出之後依舊使得智誠大師向前飛起三尺之遠,卻是不料就在此刻趙宏雲撿起地上的銀華奪命針,一按機括,三十六枚銀針爆射而出,直向任飄萍而去。而同一刻,任飄萍身後智遠大師面目猙獰,單掌聚全身功力做刀狀,斜向四十五度自上而下劈向任飄萍的後背。
這時燕無雙的曲聲突變,疾若驟雨,隱約於琴聲中透出陣陣殺伐聲,任飄萍血流,繼續吟唱:“素手香裘攜胡霜,我心殤……”竟是不顧眼前的三十六枚銀針,反身揮劍向智遠大師的手掌刺去。
智遠大師沒有料到任飄萍寧可身中銀華奪命針而亡也要置自己於死地,是以這一掌才聚集全身功力,此刻若是想收回已是萬難,當下不容多想,一個驢打滾向一旁滾去。
智遠大師這招雖說狼狽了些,卻是撿回條命,而任飄萍身後的三十六根銀針眨眼即到。就在這時,筱矜長袖翻滾急急掠向銀針,而歐陽尚情俏眉上挑,心中暗道:只有我可以殺他,任何人都不可以!念隨心動,動!手中匕首閃電般擲向趙宏雲的咽喉。躺在地上的歐陽紫眼見如斯,心急之下大叫一聲:“趙宏雲,你個卑鄙小人!”。
趙宏雲在笑,笑得卻很悲傷,甩手扔掉手中的銀華奪命針,瘋狂叫道:“我卑鄙?天底下最卑鄙的人就是任飄萍!”
此刻琴音再變,悲愴渾厚,彈奏的已是岳飛的《小重山》:“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絃斷有誰聽……”
只是這一刻,眾人都沒有料到的一件事發生了。任飄萍的身形突然急向後暴退,與此同時反手急撩弒天劍,在背後舞出一道湛藍的劍網,退!口中依舊繼續吟唱道:“劍破燭光,璧人御馬晚雲豔……”
任飄萍一邊揮劍一邊高聲吟唱,聲音高傲而又悲愴。周遭諸人俱是面色凝重,燕無雙的眼角有淚,一滴,悄然落在琴絃之上,‘砰’的一聲,絃斷!
絃斷,燕無雙萬念俱灰,身形飈起,手中魚腸劍一抹驚鴻,人劍合一急掠。
絃斷,歐陽尚情和筱矜但見任飄萍身形動向,不禁黯然,原來他竟是要去保護那個向他暗施毒手、那個歐陽小蝶留下話不可傷害的人——趙宏雲!
絃斷的瞬間,眾人身後一個刀一般的聲音響起,道:“老狐狸!不可!”,眾人眼簾中一個刀一般的皂衣人手持朴刀正像刀一般在空中急向任飄萍掠去。來人正是在密林之後聽了許久的一高峰。
只是燕無雙和一高峰的身形無論如何都快不過那銀華奪命針,同樣也快不過那把匕首,因為那把匕首現在正紮在任飄萍的左臂上,因為筱矜的衣袖根本就阻擋不住歐陽連城製造的銀華奪命針,因為那三十六根銀針全部打進了任飄萍的身體。
現在,任飄萍就倒在趙宏雲的腳下,趙宏雲不盡嘲笑地俯視任飄萍,任飄萍口中卻是繼續道:“去,我亦狂!留,我亦狂!”
筱矜蹲在任飄萍的身前,清冷的眼神映著任飄萍的百般無奈;一高峰刀刻一般的臉冷凝,不語;燕無雙衝著任飄萍一癟嘴擠出一絲淡笑;歐陽尚情看著任飄萍左臂上的匕首,那把此刻分明是紮在自己心上的匕首;常小雨和燕雲天依舊站得遠遠的,冰冷的面頰之上的雙眼緊緊閉起;唐靈一雙懇求的眼看向唐門姥姥,唐門姥姥接過唐靈懷中的歐陽小蝶,搖頭,道:“這是歐陽連城打製的暗器,自是非同小可,現在必須有一個二百年以上功力的人才可以救他!”說著眼睛一一掃過眾人。
這裡有一個人是功力超過二百年,那就是田中正建,田中正建顯然沒有絲毫救任飄萍的意思,因為田中正建此刻正負手看向天。可是那個黑袍人忽然自山頂向任飄萍行雲流水般走來,楓葉一動之間,黑袍人已是到了任飄萍的跟前,眾人咋舌,其身法之快竟是不在任飄萍的咫尺天涯之下。
黑袍人冷冷掃視眾人一眼,那一身冷殺之氣頓時沁入眾人心間,但聞黑袍人道:“你是李德睿,大夏的皇帝!”突然黑袍人哈哈哈大笑,復又道:“不過,你記住老夫就救你一條命更重要的是因為你是寒蕭子的衣缽傳人!”當下盤膝而坐,扶起任飄萍,一雙黑乎乎燒焦了的雙掌抵在任飄萍的後背,暗暗發力。
任飄萍不語,因為任飄萍已經無力再語。
黑袍人的舉動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