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現在燕雲天、那個稱呼自己大哥的人、那個一如陽光的男孩手中的劍已經刺入他的胸膛。
第六章 連環計(中)
任飄萍蹙起的眉擠出一個淡淡的‘川’字,嘴角一抹淡笑,淺淺的酒窩似是盛著人生最後一杯酒,酒,苦酒!苦酒的盡頭已是無情,酒,無情,任飄萍神思一縷,探向燕雲天。
燕雲天的寒劍突然一滯,急忙後撤,但見劍尖一滴血,鮮紅,在空中蕩起,但見燕雲天滿臉驚喜,口中急道:“爺爺?爺爺!”
任飄萍冷笑,單掌擊出一朵血紅蓮花,燕雲天當即大叫一聲,身形急速向身後的石床撞去。那石床本是青色花崗岩所制,竟是被燕雲天撞碎成七八塊,石床上趙世青的屍體也是在地上翻了好幾滾才停下。
此時趙宏雲一臉的吃驚望向任飄萍的背影,旋即大聲喝道:“燕雲天!你竟敢欺騙於本座!”
任飄萍冷漠的眼神背後暗道:難道我的‘春夢了無痕’神功已經在無意間練成了?!
原來任飄萍見燕雲天一劍刺來,心中悲憤無奈之極,頓生無情,無情在燕雲天七殺劍刺痛他的那一瞬間已是達到了極致,而無情到了極致則正是‘春夢了無痕’功成的首要的條件。是以那一刻任飄萍神思一縷探向燕雲天的意念,武功已是進入到了燕趙口中的戰之意念的‘形、氣、意、神’四大境界中的三層境界,而‘意’之境界是指以己之意念控制彼之意念來達到傷殺的效果。
所以任飄萍在那一刻意念所感受到的則是燕雲天意念中的一幕,那一幕中:爆炸四起的白鷺洲,燕趙臨終的笑,燕霸天猙獰的臉,李奔雷的虎視眈眈,巍峨的夏傷宮,沖霄殿的皇帝寶座,還有一座亭子,那個大漠中任飄萍還未曾涉足的‘朱雀亭’……至此一刻,任飄萍強行驅動意念,竟是使燕雲天只覺眼前的任飄萍化身成為燕趙,這才掌出血紅蓮花,拍中了燕雲天。
跌坐於一丈開外的燕雲天這時神思已是清醒,愕然之極地看著眼前的這番景象,又看向七殺劍的劍尖的血痕,再抬眼,一身白衣的任飄萍此刻正冷冷地笑、滿目無情地看著自己,突然發狂般嘶聲喊道:“不不不!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整個人身形飛起,直向武林陵外掠去。
趙宏雲耳中還在響著燕雲天的發狂般的聲音,任飄萍冰冷的聲音已是滲入他的心底,道:“屏兒在哪兒?”
趙宏雲的雙腳止不住後退了一步,不答反問道:“你……你……你適才使的是什麼武功?”
任飄萍道:“你早就知道了?!”
趙宏雲不解,陰沉著聲音道:“知道什麼?之前雅靜閣一戰,你小腿中箭卻是安然無恙,適才燕雲天又莫名其妙地被你一掌擊退,我雖然不知道你練的是什麼武功,卻知道死人是練不成什麼武功的!”
任飄萍覺得有點暈,道:“我是說屏兒的事……”臉面卻已是勁重剛猛的拳風襲到,原來趙宏雲在說話間欺身而進,雙拳直直擊出。任飄萍此時已知趙宏雲的內功已是強過自己,當下不敢硬接,雙腳步法輕盈變幻,避過趙宏雲的拳風。
趙宏雲卻是不追擊,雙臂下垂同時發力,片刻之間,趙宏雲雙掌金光浮現,漸漸地趙宏雲四周三尺之內飛沙走石,整個武林陵內恍若驚雷連連,石床裂成的大小不一的碎石塊齊齊向趙宏雲的雙掌掌心飛去,只聽趙宏雲哈哈哈大笑,道:“任兄,且看看我最近新學的無相達摩神掌二式‘雷霆萬鈞!’”雙臂左右交叉揮動,左右兩掌同時推出九掌,那萬千石塊便似是離弦的箭齊齊直奔任飄萍怒射而去。
任飄萍的瞳孔在收縮,因為一個人若是以石傷人並非難事,可是一個人若是可以把萬千石頭化做成萬千箭雨,整個江湖中只怕沒有幾個,任飄萍實在沒有把握接住趙宏雲這一式‘雷霆萬鈞’,所以任飄萍退,退,一退便是三丈,卻是腳下一空,整個身形向下急墜,心中一驚,左腳便是急踩右腳腳面,使的正是‘御雲梯’,不料身形方起,頭頂上方便是一記勢大力沉的掌力來襲,耳邊趙宏雲得意之極的聲音想起:“下去吧!”任飄萍無奈向下墜去,可是他發現自己並沒有重重地跌落在地面之上,相反,身下極為柔軟,疑惑間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網上,而且這張網正在急劇收縮。
任飄萍苦笑,因為被捆成粽子實在是不好玩,況且現在居然有人在下面大笑。不能動彈分毫的任飄萍環視四周,頭頂的趙宏雲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下面是一個四丈見方的石室中央放著一個青銅大鼎,較之之前所見更大,銅鼎之內冒著團團白色霧氣,而銅鼎旁邊正席地對坐著兩個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