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碧螺春在茶杯中舒展。如同一葉扁舟隨波起伏,淡淡的清香在書房中飄散,沁人心脾。輕啜一口,潤滑的茶水順著喉嚨流淌而過,萬千個毛孔同時舒張,無比舒坦的輕鬆感瀰漫全身。
即使是這樣,嚴嵩毅然愁眉不展。
“羊角里情況如何?”嚴嵩淡淡詢問。
原本的衡山派弟子,如今已經被嚴嵩恩威並施收為門客地衡山三弟子一臉尷尬,互相瞅瞅。難以回答。
“嗯?”嚴嵩語調猛然一拔高,不怒自威。
世事難料,這是趙陽的一句無奈感嘆。
門下九大弟子,如今飄散零落,一個遇難了,三個則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得到一個嚴世藩。丟了三個弟子,這筆生意。划算不?
趙陽一直算不清。
嚴世藩不錯,是個人才。但是,能夠讓嚴嵩親自來信索要的柳東項三人會差嗎?
不過,趙陽也沒得選擇,當時他處境險惡。面對嵩山派咄咄逼人之勢,也只能答應嚴嵩的要求。
更何況,心都不在了,趙陽也沒把握能留住柳東項三人。
“老爺。劉府與夏府分別增添了許多高手,戒備森嚴,小的等人不敢打草驚蛇,所以很難探得詳細情報。”
柳東項向前一步,低聲解釋。
人往高處走,面對嚴嵩的招攬,柳東項沒有絲毫的猶豫。
即使從衡山派出師又能如何?
難道就去福威鏢局託大師兄的面子做一個鏢師混一輩子?
更何況,這又不算背叛,難道這能算是背叛?
柳東項的選擇,就是圖志剛與劉翔空地選擇。
嚴嵩對他們也確實不錯,不僅待遇豐厚,而且還給他們盡力提供增長實力、展現才幹的機會。
君以常人待我,我以常人侍君;
君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君。
除了林平之,趙陽的其他弟子都十分羨慕柳東項三人,可惜趙陽對他們的控制已經加強了,儘量減少他們單飛脫離的機會。
“老爺,據小的等人觀察,這些高手應該出自少林、武當。”圖志剛補充柳東項的彙報,“看來張與夏言居心不良,存心想打壓衡山派,殺一殺錦衣衛地威風。”
透過趙陽這根線,嚴嵩與錦衣衛也有部分聯絡,自然知道張與夏言所操的算盤,冷笑一聲:“你們覺得他們
攔住你師傅嗎?”
這個?
柳東項三人不好判斷。
少林與武當執掌武林牛耳可不是一年兩年地事情,數百年積威下來,兩派的影響力絕對不可低估,可師傅似乎也不能低估啊?
誰能想到,不可一世地嵩山派會這麼輕鬆地敗在衡山派手中?
“應該攔不住,”柳東項謹慎下結論,“即使少林、武當能攔住,也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因為我師傅武功高深莫測,即使是方證與沖虛聯手,也未必能攔住我師傅。”
柳東項的判斷並非無緣無據,傳聞左冷禪的實力不弱於方證,連左冷禪都不是趙陽地對手,此刻如日中天的趙陽,放眼天下,有誰有必勝的把握?
如果趙陽一心逃命,誰能攔得住?
除非用大軍重重圍困,否則,師傅想走,天王老子也沒辦法。
柳東項心中補充了一句。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師傅是錦衣衛與皇帝手中鞏固皇權地棋子,還沒到鳥盡弓藏的地步。
雄偉宏壯的北京城下,靜靜站著一人三騎。
灰塵滿面,一雙眼睛在暗夜中卻仍然灼灼奪目。
啾——
一枚火箭呼嘯著,撲進堆砌在城腳下的枯柴中,熊熊的火焰沸騰起來。吞吐的火焰,驅散了黑暗,守門官看了看城下的人,揮揮手,吊橋吱吱呀呀地放下。
這是什麼意思?
趙陽吃了一驚,他已經做好了撤退的準備了,要知道,京師重地的城門,夜間是不可能開的。
趙陽沒打算瞞過什麼人的耳目,千里迢迢飛速北上,趙陽存了破釜沉舟的心理,只希望能打一個時間差,讓張等人明白,什麼是武夫之怒!
大明一代,由於內閣權重,皇權受到了壓制,皇帝的權威經常遭到文官集團的侵蝕,如果有人能打擊文官這些權臣的勢焰,皇帝定然會樂觀其成。
可趙陽沒想到,嘉靖帝竟然會如此作為!
趙陽敏銳的感官沒有發現絲毫的殺機,諾大的城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