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師太陡然身子一陣激動,臉罩寒霜,推開柳琪,呼的站起身來,拂塵一帶,迎著天狐走去,口中厲聲喝道:“遲誘,如此說來,聶師妹當年是傷在白眉針之下的了?”
天狐斜睨了她一眼,不屑的道:“你到現在才知道?淫婦就是死在我白眉針下,你又待怎的?”
三眼比丘慘笑一聲:“那你拿命來!”
她急怒攻心,話聲未落,拂塵揚處,一招“揮手清談”,就往天狐當胸奔去!天狐那會把對方放在眼裡,晶光閃動,白玉如意也斜飛而起。大廳上形勢突變,八臂劍客展元仁輕輕吁了口氣,獨角獸公孫無忌卻楞得兩眼圓瞪!
“老賊婆,我和你拼了!”柳琪聽清殺母真兇,原來是析城雙兇的天狐,小姑娘血仇不共戴天,頭上轟的一震,嬌叱聲中,驀地足尖一點,劍先人後,往天狐撲去!
“哼!憑你也配和我娘動手?”
一團黑影,聲到人到,倏的由大廳前竄入,身法快疾,一下就攔在柳琪面前。那是一個十七八歲,面目黎黑的瘦小個子,手上握著一柄爛銀似的短劍。柳琪微一卻步,但一眼瞧清對方,臉色更是慘白,執劍右手,微微發顫,突然厲聲叱道:“臭丫頭,你是小狐狸!”
她好像碰上了七世冤家,八世對頭,長劍潑風般使出!瘦小個子,並不含糊,短劍忽左忽右,劃出一圈圈弧形精光,口中也並不饒人,大聲叫道:“你才是臭丫頭,騷狐狸!”
這不過瞬息之事,黑衣崑崙摩勒,敢情認識這面目黎黑的瘦小個子,他眼看兩人打了起來,木劍一夾,口中一連叫著:“糟糕!”
搖搖頭,似乎要退下身來!
“嘿嘿!小子,你不向老夫交代,就想溜了?”
天狼今天破了例,他讓天狐獨鬥三眼比丘,自己卻向黑摩勒逼來!黑摩勒依然夾著木劍,縮頭笑道:“噫!這又奇了,咱們要說的話,不是都說清楚了嗎?”
天狼厲喝:“小子,你只要把坎離丹交出,老夫瞧在尊師面上,不與你計較。”
黑摩勒突然雙手捧腹,哈哈大笑。天狼被他笑得鐵青的臉上,微微一紅,怒道:“你笑什麼?”
黑摩勒大聲道:“恩師不在江湖走動,已經百有餘年,那會認識你這種後生小輩!”
天狼怒嘿一聲,驟然欺前一步,獰笑道:“小子,你坎離丹交是不交?”
他逼近得快,黑摩勒退得更快,依然保持了數尺距離,嘻笑道:“符老頭,你別逼人,老實告訴你,兩粒坎離丹,一粒救了你女婿性命,另外一粒由區區作主,送給了你女婿的好朋友,我可沒沾著光。”
天狼性急如火,這時再經他戲逗,那還忍得。
一聲斷喝,左掌一招“飛鈸撞鐘”,勁氣雷奔,往黑摩勒身前撞去!
“啊!你這是存心要我好看?”
黑摩勒口中說著,身子可並沒退讓,當胸左掌,猛的一揮迎去!黑衣崑崙摩勒,雖然方才在大廳上,露了一手,並沒輸過武林三絕,但此時和天狼拼上掌上功夫,人家名列六絕,數十年苦修,功力何等精純。
就算黑摩勒打孃胎裡練起,也只有這麼二十幾年。天狼眼看對方居然敢揮掌硬接,冷嘿一聲,掌勁突然加重。砰!掌勢接實,兩人差不多全用上了八成真力,各被震得後退了三四步。
黑衣崑崙只感胸口一甜,血氣直湧咽喉,身不由主的晃了幾晃。六絕中人,果然厲害!天狼符奇立,也並沒佔到優勢,這一震,眼冒金星,耳鳴心泛。雙方竟然勢均力敵,分不出高下,他自然是識貨之人,心中不禁暗暗驚凜,這小子居然把“太乙混元氣功”,參在“天罡掌”中使出,他當真已得崑崙真傳!
不過天狼驚凜是一回事情,以自己武林六絕的身份,竟然讓一個二十幾歲的豎子,硬接一掌,而且還勢均力敵,這份難堪,他又如何忍得?倏退乍進,疾撲過去,玉如意宛如波翻浪湧,滾滾攻出!
“哈哈!你毛了臉!”
黑衣崑崙木劍一亮,口中雖在俏皮,手上卻也不敢大意,身隨劍走,“少清劍法”,也全力展開,一連數招,堪堪把天狼攻勢化解。天狼心頭一凜,暗忖這小子功力之強,當真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他嘿然冷哼,玉如意招式一變,一圈圈弧形精光,陡然暴盛,把黑摩勒連人帶劍,一齊圈入。但黑摩勒一身武功,傳自崑崙老人,對劍法尤有奧妙之處,尤其是身法飄忽,劍出如電。
儘管天狼施展全身武功,把對方圈住,但也無法佔得半點上風。大廳上三對六個人一齊上手,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