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窘,當年確實愛過,四處留下不少詞句,他若每每提及,情何以堪,得想法子解決才行,道:“你不帶我去,我就不毀!”然想想也不對,題句怎能留下,豈非一輩子恥辱,且已事過境遷數十年,許多地方已忘,當讓他找出地頭,現場不能毀,回頭再找機會毀去便是,遂改口道:“你不念,我就不毀!”
玉東皇道:“我不念我不念!你不能毀!”
秦曉儀道:“依你!”
玉東皇這才破涕為笑,連連道謝:“讓我們重新開始啦!且等等,小哥哥我去洗把臉!”原是落淚過多,恐有損顏面,立即掠退,於附近山泉取水洗淨,方自掠回。
秦曉儀暗歎,既知如此,何必當初犯巨錯?一切已難挽回,做再多努力亦枉然。然既已答應陪他十天,且守諾便是,不再出言相抗。
玉東皇心智已失,腦門返退往昔,陷入初戀夢情中,哪顯得秦曉儀已是有夫之婦,又帶她前往附近名為鴛鴦島。此島雙峰凸出,實類似女人胸脯,尖聳而美,原名為“仙女□”秦曉儀但覺不妥,改名為“鴛鴦島”,兩隻鴛鴦並排亦成島型狀,亦算貼切,玉東皇既愛心上人,當然讚美不斷,且題字留念。
那綠色島筆禿巖處,左案列有“鴛”字。右案列有“鴦”字。斗大古樸,原是出自兩人手筆。玉東皇只顧說著此島漂亮,卻不敢說及“鴛”字下另有一行小字“鴛飛無盡築香巢”
落款乃玉東皇本尊小名“皇”字。那“鴦”字下當然亦有另一行小字“鴦浴情海共纏綿”落款為“儀”字。
玉東皇此次學乖,遠遠觀賞,妙境愛意無窮。不敢念出,心念卻不斷:“鴛飛無盡築香巢,鴦浴情海共纏綿,多麼詩情畫意且甜蜜啊!”
秦曉儀卻覺窘困不堪,實不敢想像少女時之輕狂,尚未嫁過門即已題下此種肉麻詩詞,暗道羞人羞人,目前看是毀不了,定找機會毀去,否則想來即若芒刺在背,赤心裸露,何等可怕。
她亦猜如玉東皇為何事後又回到年少回憶之中。定是每天孤單面對種種詩詞,久而久之終難自拔。看來實得毀去不可,否則豈非永世沒完沒了?
玉東皇指著鴛鴦島欣笑道:“當年咱且曾在此島戲水共泳,美妙無窮,你可記得?”
秦曉儀冷道:“忘了,什麼都忘了!”心頭卻熱,還好穿了衣裳,但玩至興起處差點脫光,幸好來只蛇,嚇著而散,否則張美人可能要改姓玉。
玉東皇欣笑又道:“難道儀妹妹也忘了題字麼?”
秦曉儀冷道:“要我毀了它麼?”
玉東皇急道:“不談不談,觀之即可!”深怕又失一景美夢。
秦曉儀已決定縱冒性命危險亦得毀去此字跡,它的確露骨得可以。然玉東皇已不敢步往鴛鴦島,秦曉儀卻想得知此島上不知是否另有題字?遂欲登行,玉東皇雖顧忌,卻也拗不過心頭那股雙侶伴遊妙境,終道:“是該去了!”只要留神些,將可防字跡被毀,引著儀妹妹舊地重遊,情濃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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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如夢似醒
張美人喂得女兒溫飽,隨讓其睡覺,身軀已顯疲累,產後虛弱症狀一一浮現,這還罷了,尤其心靈焦慮不安,頗讓她惶恐。喃喃自語說道:“驚美確是我女兒……”
剛生產後,身軀一切瞞不了,乳房更有乳汁為證,和宋兩利恩愛種種,印象亦深刻,豈能磨滅?然外頭玉天君為何老是說女兒是他的,自己是他老婆?
瞧及女兒熟睡臉容,鼻心是稍稍短些,似乎又跟玉天君有些類似,難道當真是他女兒?
若真如此,那自己豈非和他有了不可告人關係?
張美人神情低落,孤坐床緣,不斷揣想此事,思緒遊走於女兒臉容、外頭玉天君喊聲及宋兩利之間,一時想之不透,腦門疼痛欲烈,忽而嗔叫:“我丈夫就是宋兩利,根本不是別人!小孩亦跟他所生,跟任何人無關!”激動且催眠似叫著宋兩利,就是宋兩利!突地伸手往女兒鼻子捏去,希望將其拉高些,嬰兒受驚,哇哇哭出,張美人安慰道:“乖寶寶別哭。
娘將你鼻子拉高些,就不再像玉天君啦,你永遠可當宋兩利乖女兒啦!”嬰兒被逗,欣笑開來,張美人乘機又加把勁,挽高鼻心,不斷說著越挺越美。
嬰兒被哄後,不久又睡著,且習慣鼻頭被捉弄。張美人捏得鼻小紅通通方自罷手,欣笑道:“就像綁腳,綁久了即變小金蓮,鼻子捏久了自會加高,再也不像玉家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