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在身後,走出教室,一行人跟在他身後。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遠處傳來一聲:“賢兵,且慢!”曺賢兵轉過身去,看著迎面而來的兩人,一高一矮,一老一少,少年步履穩健,身板結實,老人步履輕盈,身姿飄逸。
“什麼風把高蜀師叔吹到這來了?”曺賢兵笑道。
“哪有什麼風,我就是風,自己把自己給吹來了。”高蜀也是一笑,道。
“有愛,徒兒們,還不來拜見高蜀前輩。”曺賢兵道。
我們幾人一起向高蜀行禮,高蜀樂道:“這幾個後生倒還知道些禮節,咱們長話短說,我這次來是希望你帶我徒兒一同前往湖心,讓他也長長見識。”
“蜀薛,自今日起,直到你從湖心歸來,這位就是你師父,”高蜀指了指曺賢兵。
“這位就是你師孃,”高蜀又指了指黎有愛。
“這幾位嘛,就是你師兄了。”高蜀指著我們道。
蜀薛甚是有禮,高蜀指到誰便向誰行禮,初次見面便讓我們對他產生了好感。
我們一行九人別過高蜀前輩,踏上前往湖心的路。
冬寒難御,一路上滿是蕭條枯黃的色彩,野草、樹木無一例外褪去了昔日的鬱鬱蔥蔥,這一片枯黃,黃得太過自然,黃得沒有一點瑕疵,一時間讓人難以辨出到底這枯黃才是生命的本色,還是那蔥蘢綠意才是生命的本意。
曺賢兵看了看蜀薛問道:“不知徒兒是哪的人?拜師學藝多久了?”
蜀薛轉過頭來,答道:“在下漠北人,拜高蜀前輩為師已有數月。”
“哦?你是怎麼找到他老人家的,他已隱居多年,我也是多年未拜訪他了。”曺賢兵看起來很詫異。
“這說來話長,我為了家父遺願南下至蜀山,一心望拜入蜀黎,日夜趕路終於到了蜀山,我一直以為蜀黎派定在蜀山之巔,二話不說便往山上爬,誰知快到山頂卻被毒蛇咬中昏倒在地。”蜀薛答道。
“然後呢?”我和武菘探過頭來問道。
“然後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舒適的木板床上,床邊坐著一個老者,這位老者就是高蜀前輩。”蜀薛道。
“然後他就收你為徒了?”武菘問道。
“是呀。”蜀薛答道。
“這也太簡單了吧,高蜀前輩隱居多年怎麼會隨隨便便收個徒弟呢?我看你這人不簡單。”我盯了盯蜀薛,不懷好意的笑道。
此時曺賢兵也看著蜀薛,若有所思道:“漁肉說得對,我那師叔隱居多年,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收個徒弟來破壞自己清淨的生活?”
“千真萬確,事情就是這麼簡單。”蜀薛說得很堅定,不容他人質疑。
“沒準兒這麼多年,我那師叔也變了,”曺賢兵笑了笑,又問道,“聽說漠北盛產橘子啊,你家鄉是不是有很多橘子林?”
蜀薛應道:“是啊,是啊,我家周圍全是橘子樹。”
我聽到此話,差點笑出來,武菘更是憋不住看著曺賢兵,剛欲言卻又止,曺賢兵瞪著他示意不要說話。
“你父親為什麼要你加入我蜀黎派呢?”曺賢兵又問道。
“為父十分仰慕蜀黎劍法,常對我說,中原七派,唯獨蜀黎一派的武學讓他如痴如醉,讓他覺出宇宙之無窮,覺出自己的武學如滄海之一粟。。。。。。”蜀薛說了一大堆討好蜀黎的話。
“哪這麼好,我怎麼沒覺得。”武菘摸著腦袋苦思,他實在不明白蜀黎高深之處在哪,聽到這句話又覺得是自己悟性低沒有悟出來。
“你父親是不是叫蜀不歸?”曺賢兵想了想問蜀薛。
“是啊,師父也知道我父親?”蜀薛很驚詫的答道。
“何止知道,你爹可是我師叔呢,只是當年他家中有事才離開蜀黎回到漠北,這一去竟再也沒能回來。”曺賢兵黯然道。
“哎。。。。。”一陣嘆息。
“這也難怪高蜀師叔收你為徒。”曺賢兵摸摸肚子。
這一切看似順理成章了,蜀薛也頓覺自在許多。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更何況生於漠北?這兩人的對話讓人覺得可笑,可真的可笑麼?
曺賢兵坐在馬上,一直沉默,心想:“蜀薛這小子定然有詐,定然不是中原之人,不然連北方不種橘子這點常識都不知道,我編了個師叔蜀不歸出來,他便中套認其為父。。。。。。他若不是中原之人,來我中原拜入蜀黎到底有何企圖呢?這事兒得找高蜀師叔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