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先生,告辭了。”我衝著老先生道。
“慢走,慢走。”老先生臉上的笑容若隱若現,就像那劍尖的淡墨。
走到門口,突然傳來老先生的聲音,渾厚至極,一點也沒有老年人的沙啞,道:“年輕人,敢問大名?”
“漁肉。”我大聲回應。
武菘提著菜,很納悶,一直沒說話。
老者似乎知道我的名字,也就沒再去確認,也不再問我‘漁’是‘漁’呢還是‘餘’呢還是‘魚’,我也就不再回應,和武菘一塊兒走出院門繼續買菜去。
老者站在畫前,看著畫,眼神幽遠,似在回憶,往事徐徐浮現眼前,過了會兒他才緩緩道出:“漁肉,漁肉,呵呵。。。。。。”
我和武菘順著青石街道來到了另外一家店,招牌也很陳舊;上面寫著“蜀山香肉鋪”;我倆進入店內,一路上的陳設和第一家店幾乎一樣,店內有個大板,板上擱著一排切成條狀的肉,一個老者坐在後面的椅子上哼著小曲,很是享受。武菘一手提著菜一手摸摸肉,道:“老闆,這豬肉怎麼賣?”
“三十五銅錢一斤。”店長道。
“好吧,來十斤。”武菘道。
我往店主身後一看,後面依然是一張方桌兩個圓凳,桌子後面的牆上掛著一幅畫,尺寸大小和剛才看的那張差不多,只是內容不同了。我盯著畫,畫裡一中年盤腿坐在地上,雙掌運氣,一上一下,似要畫一個圈。我越看越入神,又彷彿看到了兩手移動形成的圓圈,淡淡的墨色,突然一驚。
老者看到我,也是一驚道:“小兄弟莫非看到了什麼?”老者說著話,轉頭看著我看的方向,也跟著盯了盯那幅畫。
我答道:“沒,沒,只是看著那畫挺有意思。”我不想說出我又看到了什麼淡墨成圈環於雙掌之類的話,那樣又會添些麻煩,於是索性就這樣回答。
老者盯著我,武菘也盯著我道:“你小子不會又看到什麼淡墨了吧?”
老者聽到這話,笑了笑道:“呵呵,敢問小兄弟大名。”
“在下漁肉。”我答道。
“哦,呵呵。”老者又是一笑,若隱若現,也沒問我‘漁’到底是‘漁’呢還是‘餘’呢還是‘魚’。
我和武菘走出大門,我這才發現我兩手空空,武菘也沒讓我提點什麼。我看著武菘,想幫他提點東西。
“師兄,我幫你提點吧,你怎麼都一個人提著。”我問道,順勢伸手去拿他提在左手的肉。
武菘左手一閃,瞪了瞪我,道:“我是師兄,這些小事兒當然得擔著,作為師兄照顧師弟那是理所當然的嘛。”
武菘死活不肯讓我拿,我也就只能讓他拿著。
第三家店叫“蜀山鮮果店”,格局陳設和第一家如出一轍,只是籮筐換成了果籃。店長依然是個老者,同樣的悠然自得。
武菘把左手的肉往右手一遞,用左手摸起水果來,突然又覺得不對,這樣會把水果給弄油了,於是換了過來,用右手摸摸水果,道:“老闆,這蘋果怎麼賣?”
“十五銅錢一斤。”老者樂呵呵的道。
“恩,來十斤吧。”武菘摸了摸肚子,吞了口口水道。
此時,我又往店長後面的牆上看了看,那裡依然有一幅尺寸大小合適的畫掛在上面。畫中老者雙手背於身後站著,望著遠方,面帶笑容,但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我盯得入神,武菘選著蘋果也沒注意我,店主卻瞟了我幾眼。突然我眼睛一黑,過了幾秒鐘才恢復,我揉了揉眼睛,再看畫時,發現畫中青年站在一圓球上,圓球依然是淡墨色,我心中一驚,卻沒表現出來。老者盯了盯我,似乎有所察覺,但沒說話,捋了捋鬍鬚,笑了笑。
武菘拉了拉我的手,道:“漁肉啊,你今天怎麼老出神啊,久了沒出來,是不是憋出問題來了?”
“沒,沒,沒,咱們回去吧。”我答道。
“兩位慢走。”老者道,帶著笑意,若隱若現。
回到蜀黎劍莊,武菘給師孃送東西去,我一個人回到東字房二號,躺在床上,想著三幅奇怪的畫,我有種感覺,那一定是武學絕技,於是我想象我拿著一把劍舞成一個圓圈,可是沒有什麼特別,我又想象我盤腿而坐雙掌繞圈運氣,可是也沒什麼特別,最後,我想象我站在一個圓球上,只聽“砰”的一聲,我像是我摔了一跤,猛然睜眼,武菘正從大門進來。。。。。。
天色漸暗,蜀山亮起點點燭火,燭光微弱,似殘年將盡的老人。微弱的燈光照亮一個小小的房間,照亮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