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摸出一張弓來,張弓搭箭,一枝黑sè長箭如長蛇吐芯,衝破重重雨簾,帶著“嘶嘶”的怪聲颯然而至,便如要將齊御風吞噬了一般。
齊御風這兩人亮出兵刃,不禁有些好笑,一人使出鐵杖,還不及筷子粗細,一人黑弓黑箭,悄然無聲,若無這等天氣,倒是伏擊的好工具,可惜碰上獨步天下的“獨孤九劍”,卻也註定他一無所獲。
當即他反手持劍,立在當場,待那長箭後發先至,突然一揮一帶,將黑箭反擊而歸,而順手一攪,便將那黑衣老者的鐵杖,攪得七零八落,寸寸斷折。
那老者方只出了一招,手中寒鐵寶杖便變成了一個光溜溜的釺子,他當即雙手握住這釺子,不禁有些駭然,心中只道:“何劍之鋒,竟能斷我寶杖?”
正當此時,白衣人在遠處將齊御風反shè而來的黑箭一把擎住,輕輕折斷,冷哼了一聲,即令相隔十幾丈,齊御風也能聽的到他心中憤懣乖戾之情。
那白衣人將弓箭揹負在背,陡然又從腰間甩出一條長鞭,欺身而上,這時那黑衣老者也醒悟過來,發一聲喊,手中握著釺子,徑直刺來。
這一下三人手持兵刃,又戰在一處,只見三人招數變幻,勁風鼓盪,於林中縱橫奔躍,縈繞來去,所到之處,泥水亂濺,草木覆折,盡成一片光禿禿的白地。
那兩人接連變招,卻始終奈何不了齊御風分毫,眼見他儀態閒適,雍容雅步,竟似越來越是輕鬆,那一黑一白不由得暗暗叫苦,心道這小子內功未必強上自己,怎麼一口劍上的功夫,竟然這麼厲害?
而且單是劍招神妙難測,這兩人倒也有脫身之能,他這一口寶劍,卻又如此鋒銳絕倫,無堅不摧,居然漸漸一寸寸,將兩人兵刃越鋸越短,直如削蘿蔔那般簡單,這兩人雖然輕功高過齊御風數倍,聯手之下,並無xìng命之憂,可是這般這般原本一方霸主之才,受此折辱,心中鬱悶,那就難以明表了。
齊御風“刷刷刷”數劍急攻,忽而攻左、忽而攻右,逼得兩人越來越緊,將兩人圈在裡面,即讓兩人不覺危及xìng命。卻也不使兩人心存僥倖。
他不明這二人身份,也不敢說就此便能有把握將兩人全都留住。斃於劍下,便使出這種“溫水煮青蛙”之計。使兩人知難而退。
在他劍勢之下,那兩人逐步後退,但見手中兵刃越來越短,漸漸不禁臉上後心都是汗水,神情猙獰可怖至極,但兩人雖敗不亂,招數依舊嚴整不亂。
那白衣人幾次行險,卻都被齊御風妙著破解,多虧了黑衣老者搭救。這才有生無死。
兩人使到後來,見到齊御風種種匪夷所思,異想天開的奇招妙式,已經是頭暈腦脹,目眩心馳,當即齊御風再攻出劍法,兩人在心驚之下,已經是毫無餘裕能還得一手,只能齊御風遞上一劍。兩人便後退一步,如此苦苦支撐。
共約二百招之後,那兩人手中一鞭、一杖,此時已經變成了禿頭毛筆般長短。但見齊御風攻來,也不假思索,便齊齊向後退出一步。再看他的新招。齊御風長劍只有三尺四分,那兩人卻離他足有一丈開外。
卻見此時。齊御風突然收劍而立,抱臂當胸。凝住了腳步。
那兩人心中一陣迷惑,抬起頭來,卻見不知何時,那瓢潑大雨早已停了,幾人立在那樹林邊上的一片荒原之上,一輪皓月,伴著幾朵緩緩飄動的薄雲,高懸在天空之上。
兩人在心中喟嘆一聲,久久不語,直過了足有一刻,那黑衣老者才慘然問道:“小友意yù如何?”
齊御風心中腹誹,先前叫囂宰人的時候叫人“兔崽子”,現在打不過了,就叫人家“小友”了?
他暗自思忖,心說這兩人武功非同小可,輕功內功,恐怕俱能勝過自己一籌,此時自己未必殺得過這兩人,如果這二人轉頭逃之夭夭,他卻又能拿這二人如何?
這般再打下去,也打不出個結果,不如趁早了結,各回各家罷。
當即他挺上前一步,沉聲道:“無意義,請罷鬥。”
那兩人乍一聽到這話,不由得面sè一陣迷茫,狐疑不決了半天,好像才反映過來,俱默不作聲,點了點頭。
其實齊御風有所不知,這般武學之人,在此亂世,都是雄霸一方的矯矯人物,心中存著一股傲氣,經此一敗,就算世人不知,也視為莫大恥辱,當rìrì思念,發奮圖厲,一血前恥,此時勝敗但無分曉,心中總是存著一絲殺人奪寶的心思,哪有輕易罷手的道理。
只有他渾渾噩噩,只知習武練功,不諳世道,只知道打夠了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