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禪師雙手合十道:“老衲出家之人,實為化解冤孽而來,劉施主令兄被殺之事,僅憑與臧荼門下花衫客冒荊所受傷勢相同,雖然‘硃砂指’神功,普天之下,會的只有雪山神尼一人,而她的唯一傳人,就是劉施主令嫂,如果只此一點,便指劉施主令嫂下手殺死親夫;總嫌佐證不足。
依老衲之見,咱們明日到達懷玉山,不妨先使人稍信給她,要她當著大家,解釋誤會,設若劉施主令兄,另有行兇之人,也庶可無枉無縱,不知諸位是否贊同?”
太極圈孫皓南點頭道:“大師卓見,老朽極表同意,如果崔氏未能當面解釋,或提出有力證據,咱們再責問她殺夫之罪不遲。”
梅花道人稽首道:“當年敝師弟慘遭殺害,貧道十多年來,到處查訪,始終不知兇手是誰,但雪山絕藝‘硃砂指’,除了崔氏曾得雪山神尼親傳之外,目前江湖上,實在不作第二人想,何況自從敝師兄遇害,崔氏即攜女遠走,如果不是她於心有愧,何用離家匿跡?是以貧道認為殺夫兇手,即系崔氏,已是無可置疑,既然兩位前輩認為先行通知崔氏,要她當眾解釋,以明真相,自然更好,三師弟,你就這麼辦罷!”
劉家樹唯唯應是。
散席之後,陸總管早替大家安排好客房,正好點蒼雙雁萬氏兄弟、衛天翔和雲中鶴齊長治、掌上珠宋秋雲五人,連做一排。
大家因時光還早,就聚在一起,萬雨生憤然的道:“想不到區區衡山門下一個金面二郎,會有如此狂傲!”
萬雨蒼連忙攔道:“二弟,各大門派,誼如一家,你怎好如此說法?”
掌上珠宋秋雲瑤鼻輕掀,哼道:“萬二哥說得一點不錯,這種狂人,要不是仗著袁長老寵愛,大家忌憚他三分,當真誰還賣他的賬?”
萬雨蒼知道宋秋雲外號掌上珠,就是說那是崑崙派的掌上明珠,平日裡也是被她師傅乾元子嬌縱慣的,生怕她聲音越說越響,引起誤會,連忙把話題岔開,談了些江湖之事。
這時七步連環孫正,也正好走了過去,眾人之中,除了萬雨蒼年齡較大,其餘全是年輕朋友,自然容易談得攏。
衛天翔雖然戴著人皮面罩,臉呈淡金,但他氣度溫文,恂恂儒雅,雲中鶴師兄妹、七步連環孫正等人,都和他談得十分投機。
衛天翔也因自己一入江湖,便交到這許多正派門下的朋友,自然十分高興,大家一直談到夜色漸深,才各自回房就寢。
第二天早餐之後,早就有莊丁們準備好馬匹,梅花道人和劉家樹陪同智慧大師、太極圈孫皓南等人由七里墟出發。
一路上衛天翔、點蒼雙雁、雲中鶴師兄妹,有說有笑,就是沒和金面二郎說話。金面二郎仍是兩眼微微上翻,一付目中無人的傲態。
傍晚時分,大家趕到童家坊,這裡離懷玉山麓只有數里之遙,早由陸總管安排好一所大莊院,讓大家憩腳。
劉家樹也準備了由梅花道人和智慧禪師、太極圈孫皓南出面邀約崔氏的信件。晚餐之後,由陸總管霹靂刀陸弼親自送去。
衛天翔和點蒼雙雁的老二萬雨生最合得來,兩人藉故散步,偷偷的跟在霹靂刀馬後,往西北而去。
不多一會,到了懷玉山腳下,霹靂刀陸弼,在一家茅屋前下馬。衛天翔和萬雨生兩人,遠遠的在樹葉中隱蔽身形,瞧著霹靂刀叩扉而入。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光,柴扉啟處,隱隱射出燈光,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送著霹靂刀出來,口中說道:“陸總管請覆上梅花道長,我明天準時赴約就是。”
霹靂刀冷冷的應了一聲,翻身上馬,往來路迴轉,一陣急驟的馬蹄聲,逐漸遠去。
衛天翔拉了萬雨生一把,悄悄的道:“萬二哥,我們快去瞧瞧!”
兩人因對方乃是雪山神尼的傳人,不敢大意,悄悄掩了過去。那婦人已關好柴扉,嘆了口氣,提著油盞,返身走入茅屋。
衛天翔和萬雨生堪堪走近籬笆,只聽茅屋中有一個少女聲音,問道:“娘,這陸總管是誰?他奉梅花道長之命,幹什麼的?娘答應他明天準時赴約,又為了什麼?”
銀鈴般聲音,在靜寂的夜裡,聽來十分清晰。她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但沒有聽到她孃的回答。
萬雨生一打手勢,輕如落葉般,越過竹籬。
衛天翔心中有點緊張,他還是第一次做夜行人,但有萬雨生在前,膽子稍壯,也依樣葫蘆,提氣攝足,越過籬笆。
兩人悄悄過去,找著視窗,正待往窗縫中瞧去!
“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