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翔暗暗罵了聲:“好狡猾的老賊!”
一面卻冷冷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段當家在江湖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當年既敢參與,今日何用否認?不瞞段當家說,在下來此之前,七閔五逸的林老大,和袖裡劍姬士選,銀簫客閔汝賢,江北老賊閻北辰,都已在家叔面前,坦白承認。家叔因段當家交非泛泛,當年段當家的參與其事,或是受人之愚,是以在下前來,無非想證明他們所說,是否屬實,段當家堅不承認,豈非辜負家叔一片心意。”
鎮三湘段初陽聽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顯示出他內心的愧,一面卻故作鎮定,憤然的道:“衛老弟,此事真不知從何說起,老朽曾和袖裡劍姬士選有隙,七閔五逸,難免挾嫌相誣。閻北辰更是無恥小人,當年為了和老朽互爭副盟主地位,幾乎成仇,向盟主進饞,自在意中,還望老弟賜告盟主隱居之地,容老朽當面直陳……”
衛天翔心細如髮,這一陣工夫,察言觀色,已知段初陽所說,全非由衷之言,不由心情激動,倏地站起身來,沉聲喝道:“段初陽,事實俱在,你用不著虛情假意,口蜜腹劍,在下臨行時,家叔有命,你如敢違抗劍令,要在下帶你首級覆命。”
話聲才落,那一直侍立在鎮三湘身後的藍緞勁裝少年,驀地暴喝一聲:“好狂的小子,你有多大能耐,敢在家父面前如此無禮?圍攻了衛維峻,又待怎樣?”
原來他正是鎮三湘段初陽的獨子,玉面煞神段其俊,他見自己父親對這姓衛的少年如此忍耐,一肚子怒火,早已按捺不住,此時玉面煞神,迅速從肩上撤下短戟,厲聲叫喝,躍躍欲試。
段初陽微微擺手,回頭道:“俊兒,諒他也逃不出青龍莊去,為父自有道理。”
說到這裡,驀地回過臉來,面露獰惡,哈哈長笑,道:“衛老弟,老夫對你一再忍讓,無非因你乃是後生小輩,不值計較,你當老夫真個怕你不成?令叔既然不念舊誼,老夫也只好不義,段初陽的首級,就是衛維峻親來,也未必能如願取去,何況你後生小子?哈哈!實言相告,當年令叔,身受圍攻,家遭火焚,無非狂妄自大,樹敵太多,該說咎由自取。別說黑道中人銜之入骨,即如十三門派中,也一樣有人覬覦秘笈,和心生嫉妒之人,峨嵋靈飛,崆峒黑石,就是一例,其他像……呃……”
他洪鐘般笑聲,正在越說越響之際,突然喉間“呃”了一聲,身往後倒!
“鼠輩敢施暗算!”喝聲響起,一條人影,比電還快,往廳外射飛出去!
方才閉目端坐在上首的老人,倏忽之間,不見蹤跡!
這真像電光石火,變起剎那!
威鎮三湘的段初陽;陳屍大廳,枯槁老頭的人隨聲出,都不過只是眨眼之事,連瞧都來不及瞧清!
“焚心指,又是焚心指!”
衛天翔目光瞥注段初陽胸前那一點焦灼指印,心念方動,猛聽一聲暴喝,金風劈面!
“小子,你拿命來!”玉面煞神段其俊雙目噴火,手上短戟一掄,連人帶戟,急撲而來,刷刷刷,一招三式,快逾閃電,向衛天翔“咽喉”,“心坎”,“玄機”三處大穴攻到。
來勢凌厲狠毒,正是鎮三湘段初陽家傳絕技“龍門三擊”無論敵人如何閃躲,它可立時化為“左右逢源”,或“天羅地網”,三招連環,江湖上可說能夠破解的也為數不多!
衛天翔連拔劍都來不及,對方三溜精光,閃電撲到,他略一遲疑,身形晃動,腳下微一錯步,施展“紫府潛形”身法,一個轉身,便閃到段其俊身後,大聲喝道:“姓段的住手,你父雖死有應得,但並非韋……衛某暗算!”
玉面煞神心切父仇,短戟驟施殺著,滿以為對方絕難逃出手去,那知眼前一花,不但一招落空,連衛天翔身影也頓時不見!
他此時仇怒交熾,那還聽得進對方說些什麼,身子急旋,厲吼一聲:“小子,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身形直欺而上,短戟疾灑,幻出一片戟影,“左右逢源”,急急揮出!
衛天翔心頭雖怒,依然覺得暗殺對方父親的並非自己,總該說清楚了再動手,是以段其俊一輪急攻,他依然沒有還手,直等一片戟影,灑到身前,他人影一晃,再次閃開,口中喝道:“姓段的,你該放明白些,爾父可不是死在我手下……”
玉面煞神段其俊發覺自己兩招急攻,都被對方閃開,更是急怒攻心,聞言獰笑:“暗算賊人,也逃不出我大師伯之手,小子,你先拿命來吧!”
喝聲之中,手中短戟,又已刷刷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