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山徑,盤著山腳而行,還算平坦,兩人走了約摸頓飯光景,只見前面橫著一座山嶺,嶺雖不高,卻巨石盤盤,和獵戶所說的盤石嶺,極相近似!
南宮婉喜道:“韋哥哥,這大概就是盤石嶺了,我們快走!”
兩人加緊腳步,又走了半里光景,隔著一道山澗,便已看到嶺下一塊平地上,有幾間茅屋,依山而築,竹籬茅舍,十分簡樸!籬外空地上,還是一片藥圃,種著許多不知名的藥草,小徑縱橫,敢情便於灌溉之用。
衛天翔瞧著這般情形,不由對泰嶽老人生出無限敬意,試想一位武林聲名久著的一派掌門,居然對世情看得十分淡泊,以悠遊林泉為樂,這份胸襟,豈是江湖上爭名奪利之輩,所能企及?
越過山澗,穿出疏林,竹籬茅舍,已在眼前,兩人因對方乃是名重一時的一派宗師,是以略為整了整衣巾,便向木門走去!那知走了一會,抬頭望去,那扇竹籬間的木門,依然還有距離,好像自己兩人,方才這一陣,完全白走。
衛天翔心中不期微感納罕,回頭一瞧,南宮婉似乎並無所覺,正和自己並肩徐行。不由暗自好笑,自己近來快路跑慣了,像這樣放慢腳步,緩緩而行,就感到不耐煩起來。
心中想著,腳下可沒有稍停,那知又走了一會,那道木門,雖然仍在前面,但似乎離得更遠了一些!
衛天翔驚訝得直瞪眼睛,同時也覺得十分迷惑,這真是自己從沒遇到過的奇事,那扇木門和自己距離,最多也不過七八丈遠近,換在平時簡直一掠可到,這會卻走了許多時光,不但沒有走近一步,卻反而越走越遠!
他停住腳步,暗暗咬了咬指頭,覺得還感到疼痛,並沒有白日見鬼,那麼為何越走越遠?”
一面回頭向南宮婉輕聲問道:“婉妹,你可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南宮婉似乎驀地一怔,驚啊一聲,一臉惘然的問道:“韋哥哥,你說什麼?啊,我……我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衛天翔這回頭一瞥,不由瞧得心頭大奇,婉妹妹平日裡活潑多姿,此時神色似乎帶著一片迷惘,當下忙道:“我是說,譬如我們明明瞧見竹籬木門,已在不遠,卻走了好一會工夫,還沒走到。”
南宮婉眨著眼睛道:“對了,我記得和你越過山澗,穿出那片疏林,已經走了好一會啊!”
衛天翔點頭道:“所以我覺得有點古怪!”
南宮婉定睛一瞧,嗤的笑道:“那木門不是就在前面?我們縱過去,不就是了!”
衛天翔應了聲“好”,兩人就施展輕功,直向竹籬那邊躍去!一掠四丈,但幾個起落之後,只聽南宮婉叫道:“咦!韋哥哥,我們奔錯了方向呢!”
不錯! 自己兩人當真奔錯了方向,那扇木門,不是已在自己左邊?
衛天翔雖覺事有蹊蹊,但只好改變方向,又是幾個起落,再看木門,卻又到了自己右邊!這已不是自己弄錯方向了,因為方才起步之際,自己算準距離,決不會錯!
南宮姑娘,可犯了小性,她急匆匆地催促著道:“韋哥哥,走!我就不相信這點地方,我們會跑不到?”話一出口,人已急縱而出!
衛天翔只好跟在她身後,相繼縱出,然而半晌之後,仍然沒有到達門口。
南宮婉是賭了氣,一聲不作,只是急飛直掠,衛天翔不敢落後,也一直緊跟她身邊。別說只是區區幾畝方圓,算起來,就是山頭,也該翻過幾重了。
這種離奇之事,使得衛天翔也漸漸生出恍惚之感,經過這一陣奔躍視線漸覺模糊,連竹離茅舍,都已瞧得不大真切!
不!眼前一片迷茫,人也同時感到有點睏倦,心中迷迷糊糊的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正當此時,忽然發覺一個武功並不十分高明的人,由遠而近!
這原是一種心靈上的感應,他總究是內功已臻上乘境界的人,外來反應,特別靈敏,剎那之間,驀地睜開眼來。
南宮婉還倚在自己肩頭假寐,給自己身子一動,也突然醒轉,揉了揉眼皮,秀目乍睜,嬌聲問道:“韋哥哥,這是怎麼一回事?”
此時那扇柴扉業已開啟,正有一個十四五歲的童子,緩緩走近眼前用目光打量著自己兩人,疑惑的道:“兩位公子,敢情在山中走迷了路?”
衛天翔見他口齒清爽,對人有禮貌,連忙拱手道:“小哥,不知道這裡可就是盤石嶺?”
那童子聽得微微一怔,點頭道:“不錯!這裡就是盤石嶺,不知兩位遠來,有何貴幹?”
衛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