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的神情果斷而剛毅,覓蘭的身上不禁打了個激靈,反對道:“不可,萬萬不可。請恕奴婢不能答應夫人的要求。”
我鎮定道:“難道連你都不肯幫我了嗎?爺的仇就不報了嗎?”冷冷一笑又道:“也罷,既然沒有與我同去,我一個人也行。”
“夫人,您知道奴婢不是這樣的意思,奴婢的小命何足掛齒,”覓蘭見我薄怒,辯解道:“只是夫人如今已不是當日的自由之身,身懷冷爺唯一的血脈又怎能以身犯險?萬一有個什麼好歹可怎麼辦啊?”
“沒有萬一!”我上前拉住她的手,語重心長道:“難道我不想安安穩穩地將這個孩子順利地帶到這個世上來?只是賊人逼我!”說到這裡,彷彿看到子軒慘死的一幕,咬牙切齒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覓蘭聽我意志堅定,言詞犀利,苦勸道:“這樣大的事情還得從長計議。不如等夫人生下這個孩兒再說,或者先稟告老夫人再作計較不遲。”
“不可!我恨不得現在就手刃這些賊人,如何能等得了長長的一年光景,再說,到那時,說不定一切都不一樣了!”我大聲阻止道,“老夫人剛嘗喪子之痛,又抱孫心切,肯定是不會同意我的這個想法的,這樣一來,倒弄得我們非常被動,想採取進一步的計劃都不成了!”
看她仰著小臉認真地聽著我的分析,我的神色緩緩地沉了下來,說道:“因你是子軒給我留下的唯一知己之人,當日又是你與我同到祥雲坊二次,坊中的管事你也是極熟的,所以我才邀你與我同去。如果你怕老夫人怪罪,就不要勉強了吧!”
“夫人說哪裡話來,奴婢只是擔心夫人的安危才會出言相勸,”覓蘭委屈道,“既是夫人執意如此,任是刀山火海,奴婢都會相依相隨!”
請將不如激將,看她一張小小的臉上閃現著頑強之色,連我看了都不免有幾分動容,子軒,你在天上看到了嗎?你選的人兒果是不錯的。
“姐姐,姐姐,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桐兒一邊叫著一邊跑進了院來。
到底還是天真無邪的年紀,又是直爽明快的脾性,子軒的突然離去雖是讓桐兒沉寂了好些日子,但這幾日好像慢慢地恢復過來,連帶著綠意院中也有了往日的一些生氣,對於這一些,老夫人倒也沒有什麼過激地話語,可能她也盼望著讓桐兒多帶給我一些歡笑,免得我終日鬱郁的對腹中的胎兒到底是不好的。
只見桐兒在前興高采烈地跑著,俏生生的臉兒紅通通的,採菊緊隨其後,手中捧著無數地織錦綢緞,直蓋過了她的腦袋去,大紅的、天藍的、碧綠的、淡紫的、嫩黃的、五彩繽紛,色彩斑斕,叫明晃晃的陽光一照,快晃花了人的眼晴。
我懶怠苦笑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難道我還有心思穿紅著綠不成?”又望向桐兒,臉有不豫道:“你也太不像話了?”
自從那日知道子軒確實離我而去後,所有的略帶少許花紋圖案的嬌嫩衣裙盡數讓我束之高閣,我想這輩子我是用不到這些東西了,只留下幾身月白或純白的衣衫倒還可一用,就作了我隨常的穿著。頭上的簪帶之物除了上次為了贖子恆的畫典當之外,所餘下的也不多了,日常最愛的便是那枚子軒不遠萬里差描槐送來的紫玉簪了,因為它帶著子軒留給我的最後的氣息,除了睡覺,它是時刻不離我的身邊。
可桐兒今天也太離譜了,她怎可以在子軒屍骨未寒之時拿這些花紅柳綠的錦緞來喚起我沉痛的記憶呢?
第一百三十四節好意
一百三十四、好意
桐兒見我神色清冷,言語中有了輕微的斥責之意,卻並不著惱,倒是在唇際又含了一抹欣喜的笑意,靈動的雙眸眨巴眨巴地望著我。
“啪啦啦”採菊將所有的布料盡數傾倒在小小的圓桌上,剎時,堆起了高高的如小山一樣的形狀,就像到了一個布料店鋪裡,任是什麼色彩什麼質地的布料是應有盡有,她揉了揉雙臂,叫道:“可累壞我了!”又喜滋滋地道:“還好沒有什麼閃失,總算是安全地送到小姐房中了!奴婢也算是不辱使命!”
看她們高高興興地樣子,我的怒意更盛,鐵青著一張臉冷冷地不發一言。
採菊見我臉色不對,知我是會錯了意,忙著解釋道:“小姐,您可別錯怪了二小姐,她可是一番好意。”又望了望桌上琳琅滿目的布匹,說道:“這些可都是二小姐央著老夫人給小姐腹中的孩子趕製衣衫的,小孩子家嗎,誰不喜歡個花紅柳綠的。”
原來這是桐兒的一片苦心,見我整日憂思重重,所以故意找了這麼個藉口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