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出現在我的唇齒之間,竟有些莫名的陌生之感。
聞及是我的聲音,他俊毅的面龐上略見霽朗,抬眸認真地傾聽著。
“我想與你談談!”我簡短地說著,怕過多的言語會暴露了我內心的不安與無奈。
他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濃濃的憂鬱,多日的夫妻,他定是知道若是我決意留在冷府,是不會在深夜之際作一番傾心長談的,而且還讓子恆和耶律峰避出局外,這番長談之後,我們需要面對得也許是永久的分離。
雖是初夏的天氣,深重的夜色還是帶著微涼的氣息,他挺拔的身形始終在我稍前處慢慢地走著,我沉默地尾隨在後,曲折的小徑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漫長過,好像總也走不到盡頭似的。
腳步一滯,是到地方了吧!我舉目四顧,黑夜的籠罩下,還是能依稀辯出楊柳依依、蒼勁如蓋的景緻,正是名副其實的“綠意院”,只是身處黑暗之中,才讓我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這片寫滿回憶的院落吧!
門輕輕地推開了,火摺子響處,便是昏暗的燭火跳躍不停,讓人的視線不見困頓,更像是我們此時的心境迭蕩起伏,綠意院還是往昔的模樣,連桌椅的放置還是我那日離開時的樣子,藉著越燃越旺的燭火,看到整個房間沒有絲毫的塵埃和汙垢,而且所有的器物陳設俱是乾淨如初。
“你離開後的日子,我每日都要來這兒小坐片刻!”子軒清朗地聲音緩緩響起,似是在自言自語,“只有到了這兒,我的心靈才對得到些許的安靜與滿足!”
從初嫁入冷府我便居住在這兒,綠意院裡盛載了我多少的快樂和傷悲,它見證了我在冷府所有的悲喜愁苦,也見證了我與子軒的分合種種,有畫眉梳髮之樂,有對鏡流淚之苦,有坦誠相對之喜,有互生嫌隙之惡。
我執手撫上昏黃的銅鏡,鏡中人憂鬱失神,雪白的衣衫加上蒼白的面容,像一朵開得不合時令的梅花,欲早早枯萎。
我扭轉身形,感嘆道:“還記得在此處與我訴起你與蓮渠的點點情事嗎?一切恍如眼前!”
想不到我們的開場白如此溫馨而柔和,沒有大聲的控訴對方的背離,沒有竭力地辯解自己所受的委曲,有得只是幽長的回憶和對美好的依戀。
“子軒,這段日子我總是在想,為什麼當日你我能夠坦誠傾訴,但輪到自己的事情之上,卻都豎起了高高的難以逾越的城牆呢?”我的眼眸之中溢滿苦痛,尋求著一絲找到答案的迷茫,“是我們愛得不夠深,還是我們愛得太深?”
他的身形劇烈的一震,眼中盡是複雜的意味,我們的目光倆倆相望,靜靜地注視著對方。
他的語氣愁悶異常,“瀟兒,都怪我太過珍惜於你,珍視我們之間的那份患難之情,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會讓我無所適從。更何況耶律首領也是極其優秀的男子,他如此直白地向你示愛,向我示威,而他偏偏又是有恩於你,這般地命運怪圈,讓我束手無策!還有那個可惡的玄冰症,我不知該如何自處?”
網友上傳章節 第三百零七節遲2
三百零七、遲2
他苦惱地蹙緊雙眉,清俊的臉龐上流露出無限傷感的神情,層層地道出了多日來的隱憂,他的心中還是在乎我的,只是知道得似乎太遲,悽然酸楚的笑意籠上我的眉眼。
“如果我說,玄冰症一事,耶律大哥是救了我的命,但我們之間並沒有別人想像地那麼不堪,你信嗎?”我喃喃地說著,說出了早已應該說出的答案。
只是因為強烈的自尊和清高,讓我抹不下這個臉來祈求他的理解和寬容,在我的心中,他該是知道我的稟性為人的,這般難堪的事情根本無需解釋,若是解釋了,倒是顯得我們夫妻之間連最起碼的信任都已消失殆淨,這是我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承認的東西。
“我信!”他堅定地頷首,神情疲倦而索然,“那段時日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乍聞玄冰症一事我已是有苦難言,恰恰蓮渠又在那時出現,我本想與她道明原委,讓她還俗後給孃親做個乾女兒,再好好地擇戶人家過些平安喜樂的日子,想不到一言不合,她竟然輕身自盡,禍由我口而出,只得留在那裡等她醒了再作計較!”
我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原來他為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也是如此地費盡了心血,“可你從來不曾與我講過你的苦衷,我以為……”
“以為我遇見舊日戀人,早已將你這個結髮妻子拋到九霄雲外,是嗎?”子軒苦澀一笑,有些淒涼地反問道。
我無語,靜靜地凝望著窗處無盡的黑暗,像是望見了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