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門是開著的,程子風親自給蘇心漓望風,在林景等人驚詫好奇的視線中,蘇心漓撩開了擋住臉的帽子,因著蘇心漓的裝扮,那些人一開始並未認出人來,蘇心漓冷笑了一聲,開口道:“快一個月了,你們考慮的怎麼樣了?是在這裡等死呢,還是配合我保命呢?”
那些人沒有說話,都齊齊看向一個方向,蘇心漓知道,那就是林景。她已經知道,這些人很有可能是受威脅,挾制他們的自然是家人。
“不說話就沒事了嗎?你們以為你們死了之後,你們各自的家人還能活嗎?”
蘇心漓話才說完,那些人頓時瞪大眼睛,驚詫不已的看向蘇心漓,蘇心漓臉上的笑意更濃,邊從袖中取出書信邊說道:“清河縣和沙洲縣發生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水災,現在,那些地方已經全部被淹沒了,哦,還有瘟疫。”
她按著顧南衣信中寫的,又另外抄了一份,將情況說的更為嚴重。林景應該不識字,看了半天也整不明白,給了另外一個人,讓那人念出來。
“這是偽造的!”
蘇心漓笑了,這確實是她偽造的沒錯,但是這重要嗎?
“就算你們呆在天牢,應該也能感覺到異樣嗎?難道你們不覺得近來地面潮氣很重嗎?難道你們一丁點雨聲都聽不到嗎?現在大半個琉璃都面臨水災,沙洲縣靠海,雨水只會更加充沛,而且那裡的地勢也低,很容易被淹沒,你們倒是說說,那上百具屍體是哪裡來的?如果你們不想家人枉死,最好就考慮清楚我說的話,我的耐心不好,所以這也是我給你們的最後一次機會。”
蘇心漓說完,定定的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就要離開,身後的幾個人議論著矛盾不已的勸著林景,就在蘇心漓快要走出牢門的時候,林景忽然開了口,“我如何能相信你?”
蘇心漓轉過身,莞爾一笑,“你們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
蘇心漓抿著唇,忽然又走到他們跟前,似是完全不在意他們身上的臭味,湊到了林景的耳邊,“我可以讓你出去,你自己出去探聽。”
蘇心漓說完,在林景完全不可思議的神色中起身,然後瀟灑的離去,林景愣了愣,回過神來說的第一句就是,“我同意。”
蘇心漓已經走到了牢房外了,聽到這句話,扭頭,清冷的臉看著那一張張鬍子拉碴的臉,但是她能看出來,這些人,應該還是很年輕的。
“那就等我的好訊息。”
蘇心漓說完,重新將那擋住臉的帽子戴在頭上,跟在程子風的身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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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兒,那些人對你有用?有什麼用啊?”
程子風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清河縣距離京陵城說說遠不不是很遠,但是也不近啊,乘坐馬車的話,起碼要五六天的時間,若是騎馬,腳程快的話也要兩日,漓兒根本就不可能去過那地方,和那些山寨裡的土匪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關係。
“作用很大,至於什麼作用,四哥就拭目以待好了,保準有場好戲。”
蘇心漓勾著唇,沒有再言語。
雨,還在下,不過並不是很大,蘇心漓坐在馬車內,掀開簾子,向外看去,不出她所料,已經有大量的難民湧進了京陵城,拖家帶口的,有老人也有小孩,乞討的人比起平時多了好幾倍。
程子風看著蘇心漓擔憂的模樣,也不由嘆了口氣,“聽說很多地方的堤壩都決堤了,沖走了他們的房子家禽,也死了很多百姓呢,大金對我們,一直都蠢蠢欲動,過不了多久,我可能就要隨祖父他們一起上戰場了,只是我們擔心,我們在戰場上殺敵,琉璃又發生內亂,到時候分身乏術。”
大雨連綿,米糧藥材緊缺,尤其是米糧,和上輩子一樣,京陵城的很多奸商們已經紛紛哄抬米糧的價格了,天子腳下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就更不要說了,就算朝廷開倉放糧賑災,不過不少地方還是發生了小規模的暴動,局勢也越來越緊張了。
蘇心漓聞言,轉過身,想到上輩子在這場戰役中過世的大舅舅和四哥,心裡酸酸的,眼眶都紅了,她握住程子風的手,那雙乾淨晶亮的眼眸迸射出堅定的光芒,“大金不是還沒入侵嗎?四哥,我不會讓你們上戰場的。”
程子風沒有說話,用另外一隻手握住蘇心漓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卻沒有說話。程家的男兒生來就是保家衛國的,一旦金國入侵,他們就必須上戰場抗敵,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豈是蘇心漓說上就上,說不上就不上的?
蘇心漓送程子風回定國公府的時候也跟著他一起下了馬車,她洗了個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