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裡會有一個猙獰的疤痕,心裡頭怎麼都無法接受,她忽然想到懷安郡主謝雨薇,她的額頭就有一個銅錢大小的傷口,雖然她那傷口,用厚厚的劉海遮擋住了,但她每每瞧見,心裡頭都會覺得鄙夷不已,郡主又怎麼樣,這張臉醜成那樣子,有哪個男子會要,想到大家今後會用那種嫌惡又鄙夷的眼神看向自己,想到大家會這樣想自己,蘇妙雪就覺得捉狂發瘋。
就算她才華橫溢,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如何,她的臉若是毀了,那些男人根本就不會多看她一眼的。
蘇妙雪覺得,自己的夢想破滅了,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蘇心漓,是蘇心漓那個賤人,蘇妙雪猛地抬頭,一雙眼睛定定的落在了蘇心漓那張含笑的絕美的臉上,就好像毒蛇一般,那無形的眼神,因為某種怨恨,似乎變成了某種有質實在的東西,這樣的眼神,蘇心漓當然會覺得不舒服,但是她只是淡淡的笑著,用自己自認為最美的笑容,三分譏誚,三分輕視,餘下的四分同情,這鄋的一切,都讓蘇妙雪發狂。
“昨日,二妹妹和五妹妹都擔心,姐姐的傷口太深,未來的姐夫會嫌棄呢。”
現在,蘇妙雪反倒希望蘇心漓直呼她的名字了,她左一口姐姐右一口姐姐,聽的她心頭更加不爽,該死的蘇淺月和蘇沐靈,她們居然也敢如此嘲笑她。
蘇妙雪像是發了瘋似的,從床上站了起來,然後忍著頭上的劇痛,赤腳就朝著蘇心漓的方向衝了過去,她一定要將她的臉也一起毀了,她不是京陵城的第一美人嗎?那樣的話,她們一起出門,別人必定只會看她蘇心漓,就不會過多的注意她臉上的傷了。
蘇妙雪還沒碰到蘇心漓呢,就被水兒攔住了,蘇妙雪知道她力大無窮,自然不敢和她比,就像要繞開她,可不論怎麼繞,都還是被水兒攔著,根本就近不了蘇心漓的身,蘇妙雪這會心頭狂躁的很,連連發狂的尖叫了好幾聲,然後將水兒手上端著的燕窩全部扔在了地上,還不忘狠狠的補上幾腳,還有流朱帶來的幾盒胭脂,也被她扔在了地上瀉火出氣,蘇心漓看著散落了一地的東西,心頭有些惋惜,她是特地來刺激蘇妙雪看她的笑話不假,不過這些東西,卻都是實實在在的好東西,真是可惜了,她要賞給哪個下人,她們做夢都會給她祈福的,所以說,好心真是沒好報。
“莫不是姐姐嫌棄這些禮物太次,看不上眼,姐姐只管告訴我,你想要什麼,等你與方哨玄大婚,我一定作為你們的新婚賀禮送上!”
蘇妙雪忍著頭上的劇痛,不停的踐踏著蘇心漓送來的那些東西,口中還唸唸有詞,不停的咒罵蘇心漓,髮絲凌亂,衣裳也是,整個人狼狽不堪,而蘇心漓則坐在距離她不遠處的桌上,由水兒保護著,臉上帶著淺笑,輕鬆又閒適,就好像是在看猴戲的貴族,就連那說話的口氣,也帶著幾分逗弄。
蘇妙雪原本是在發瘋,聽到蘇心漓這句話,突然安靜了下來,頭上的疼痛讓她看人都有些花,身子搖晃,綠珠忙上前攙扶,蘇妙雪甩開她的手,不敢置信的看向她,冷聲問道,“你剛說什麼?”
蘇心漓配合著,一副驚訝的樣子,“難道姐姐還不知道嗎?父親已經將你許給方哨玄了,過幾日,他就會上門提親的。”
這回,蘇妙雪已經不是簡單的被雷劈了,而是整個人仿若被炸了一般,粉身碎骨了快要,蘇心漓一副同情的樣子,繼續說道,“當時,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他們都在呢。”
蘇心漓刻意咬重五皇子三字,蘇妙雪的瞳孔驟然一縮,流露出了從未有過的驚恐和慌張,“你說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
姨娘說了,父親這些年精心栽培她,可是為了讓她成為皇子妃,將來能夠成為貴妃娘娘甚至是皇后的,父親怎麼可能將她許給方哨玄那個色胚呢。
“姐姐若是不相信,找其他人問問試試,這種事情,紙包不住火的,我還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不成。”
蘇心漓眨了眨無辜的眼睛,一副認真又急切的樣子,然後嘆了口氣,“一直以來,父親是最疼愛姐姐的,他當然知道姐姐不甘心嫁給方哨玄這樣的人,不過當時的情形實在是沒有辦法,姐姐的清白聲譽已經被他給毀了,又毀了容,父親這樣做,也是為了姐姐好,難不成姐姐要一輩子呆在相府,做個老姑婆不成?方哨玄這人雖然混賬好色了一些,不過家世還是可以的,配姐姐足夠了。”
蘇妙雪懵了,她就是因為不想嫁給方哨玄才用這種方式證明清白的,她不惜以死明志,導致臉上留了傷口,結果,兜兜轉轉,她還是要嫁給方哨玄,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白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