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一哨,五步一崗,就一介民婦和一群手無寸鐵的百姓,豈會是那些人的對手,蘇心漓懷疑,這太監十有八九是得了方家的好處,或者很有可能就是方家的人,不然的話,他怎麼敢這時候進來打擾皇上他們的雅興和興致?
“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有什麼事情,過了今日在說!”
文帝的面色頓時變的難看起來,顯然是極為不滿太監這時候進來稟告這掃興的事情,那太監當然知道這事有風險,見文帝這樣子,嚇得跪在了地上,雙手撐地,戰戰兢兢道,“他們狀告的是丞相府的小姐,所以奴才——才——”
蘇妙雪一聽,下意識的看了方有懷一眼,眼睛倏然變的明亮起來,外祖父出手了,他已經出手了,蘇心漓,我看你這回還怎麼逃?
文帝擰著眉頭,面色越發的難看,看向了皇太后,皇太后看了眼滿臉擔憂的雲氏,緩緩的將目光投向了蘇心漓,“蘇小姐,你說,這是見還是不見呢?”
蘇心漓看向皇太后,心裡就和明鏡似的,太后娘娘分明就是將這燙手的山芋推給她了,而且還賣了定國公府天大的人情,她若是說不見,那些人指不定以為她做了什麼惡事,說賊心虛呢,而且她便是說不見,皇上他們就真不查了嗎?只有見了,而見,其實就是掉進他們陷害自己的大坑。
蘇心漓站了起來,走到皇太后的跟前跪下,“臣女覺得該見。”
蘇心漓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就好像那太監口中所說的狀告之人並不是她,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哦?”
文帝看向蘇心漓,淡淡的哦了一聲,“她可是來狀告你的。”
蘇心漓微微一笑,“有道是身正不怕,臣女行的端做得正,自然不懼人言,而且,臣女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何等傷天害理的事情,讓他們不懼楓葉山莊的森嚴戒備,攪亂皇上還有娘娘們的雅興也要來告臣女,皇上是明君,他們是聖上的子民,皇上自然不可能因我一介女子罔顧您其他子民的冤屈。”
文帝和太后齊齊笑出了聲,“不愧是定國公的外孫女!”
蘇博然要在場的話,聽到這句話,肯定有會氣的吐血了,明明是他的女兒,可在外人眼裡,蘇心漓做的那些有氣節骨性的事情,全成了定國公府的功勞,就好像蘇心漓的優秀與他全然無關一般,雖然事實如此,不過對心眼和針眼有的一拼的蘇博然來說,他肯定是不能容的。
蘇妙雪和方有懷見狀,覺得蘇心漓這是在自尋死路,心頭皆是一喜。
“將那婦人帶上來,其餘的人帶到梧桐林的入口,讓他們候著。”
蘇心漓站了起來,看向蘭翊舒,兩人極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相視而笑。
很快,人就被帶了上來,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子,穿著一身素衣,頭上還戴著白花,她一進來,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每年的花朝節,對皇室來說,也算是一件可喜的事情,有人在皇家辦喜事的時候戴小百花,這分明就是不敬皇室,不管是什麼理由,這都冒犯了皇室的尊嚴,蘇心漓看著那緩緩走進來的女子,勾了勾唇,那女子剛走進來,並沒有跑到皇上太后他們跟前,而是奔到蘇心漓的跟前跪下,然後抱著她的腿就哭出了聲,“小姐,你好狠的心啊!”
她的聲音淒厲悲痛,充滿了怨恨,蘇心漓聽著,感覺自己好像刨了她家的祖墳似的,而來人接下來的話,很快證實了她的猜測,“這些年,奴婢的母親對您忠心耿耿,和桂嬤嬤一起替您守在靈城那個偏僻的小地方,不敢有一句怨言,您怎麼忍心,您怎麼能將她們都活活燒死呢?”
那人的話剛說完,原本安靜的梧桐林頓時變的熱鬧起來,或看著或指著蘇心漓,議論紛紛,說出的,自然不是什麼好話,尤其是那些官家小姐,她們大部分人的水平都是相當的,但蘇心漓的存在,完全掩蓋住了她們的光芒,她一日不除,她們就沒有出頭之日,擺在她們面前的可是個天大的好機會,她們自然是萬分期待接下來的這場好戲了。
靈城?那個小地方,那些常年養在深閨的小姐自然是沒幾人知道的,不要說她們了,就是其他的皇子和公子也未必能有幾個人知道這地方,蘇心漓卻熟悉的很,因為這些年來桂嬤嬤就一直被關在那裡,被她們折磨著,而且,那裡好像有一座鐵礦。
鐵礦!電光火石間,蘇心漓的腦海有一個並不是很清晰的念頭閃過,她心中一驚,掌心有冷汗冒了出來,不過很快恢復了鎮定,“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和其他娘娘還有皇子們都在呢,你若是有冤屈,就向他們陳情,讓他們替你伸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