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雨撐著腦袋,一副疲倦的樣子,有氣無力的說了聲,許氏說的那些話,她彷彿一句也沒有聽進去,許氏還想繼續在說什麼,可到底不是那麼不識時務的人,知道慕容雨是不肯為了這件事情替她出頭了,話到了嘴邊,還是吞了回去,心裡卻埋怨慕容雨沒用,然後想著要不要和程昱凡說這件事情。
“兒媳婦告退。”
張氏走到慕容雨跟前,恭敬的行了禮,轉身款款離開,還在一旁發呆的許氏見狀,也行了禮,轉身離開。
“方才我說話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幫著我?張賢姝,我就不相信,你不生氣,心裡也不害怕。”
許氏冷哼了一聲,在定國公府,張氏雖然是大媳婦,但是比起出身,她要比許氏低一些,而且程子落常年在邊境,定國公府是鄭氏掌家,目前,就只有程子落和程昱凡兩個人娶了妻,兩個人雖然都叫慕容雨母親,但是程昱凡卻是鄭氏所生,程子謙程子風程子軒他們,程昱凡是比不上的,但是和程子落相比,鄭氏自然更加偏袒程昱凡這一房,若是有什麼事情要幫忙,她也都是找許氏,所以在定國公府,許氏的地位是更高一些的,張氏的性子又是個溫婉不與人爭的,許氏從來就沒將這大嫂放在眼裡。
“哦,我知道了,你覺得你自己與蘇心漓關係要好,所以這件事情落不到你頭上是吧?”想到這個,許氏就覺得生氣,也覺得不安,如果一早就知道蘇心漓的手真能伸的那麼長,她就應該聽父親母親的勸,巴著蘇心漓的。
“你聽誰說過,胳膊能擰得過大腿的?”
張氏看了許氏一眼,第一次,那雙眼睛,沒有任何掩飾的流露出一種名為輕視的情緒,許氏都還沒來得及領會張氏說的這句話的意思,張氏輕哼了一聲,就已經離開了,夏婉婷的事情,若非蘇心漓插手,或許她現在還是定國公府三公子的太太,縱觀定國公府上下,最有手段的並不是雲氏,而是蘇心漓,她不但讓每個人都對她寵愛有加,而且信任有加,這其中,就包括她的夫君和孩子,她並不知道蘇心漓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這麼久的接觸,她覺得蘇心漓並不是那種會做出傷害定國公府的人。
不過,她心裡還是想慕容雨能夠出頭,畢竟她和她們都不一樣,定國公府上下對她都極為敬重,而且還有愧疚,但是她,卻是不會傻傻的用雞蛋去撞石頭的,那無異於自取滅亡,當然,慕容雨也不是個沒腦子的,她並沒有強出頭,張賢姝心裡隱約是相信蘇心漓說的話的,定國公府,真的有居心叵測的內賊,不然的話,從書房出來後,祖父怎麼可能那樣偏袒她?她心虛發慌不假,但是現在,惟有相信蘇心漓一條路可以走了,因為她不願意定國公府陷入危險的境地,那對她,對夫君,對她的孩子,還有她的孃家,都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許氏看著張氏的背影,憤憤不平的嘀咕了幾聲,然後回頭惡狠狠的瞪了眼慕容雨的屋子,絞緊手中的絲帕,跺了跺腳,也離開了。
慕容雨因為身子不適,常年都在院子裡住著,原本,雲氏挑了許多玲瓏的丫鬟給她,但是她以需要靜養為由,全部都打發了,她的院子,總共就沒多少人,可以說得上是最冷清的院子,尤其是入夜後,院子裡是一個下人都沒有,張氏許氏這一走,院子裡就更加安靜了,靜謐的彷彿能聽到灰塵在風中漂浮然後又落地的聲音,在這樣安靜的夜晚,院子裡忽然鑽出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藉著並不是很好的月色還有走廊上那一排在風中搖曳的燈火,可以看到那道身影有些狼狽,蒼白的臉上,有好幾道抓痕,她是從後院的方向過去的,她四下張望了一眼,很快找了個極為隱蔽的位置藏好。
張氏和許氏才離開,慕容雨身邊的貼身丫鬟話梅就進了屋,此時,原本就只是靠在床榻上的慕容雨已經躺下了,床幔也放下了,話梅看了眼,然後弓著身子,極為恭敬的說道:“夫人,她們已經離開了。”
“恩,你也下去吧,我累了,你告訴院子裡的下人,讓她們也都早些休息,不要亂走。”
慕容雨一直都說,自己的睡眠狀態並不是很好,一有丁點的風吹草動就會將她驚醒,這一點,很多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她下這樣的命令,自然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話梅道了聲是,低著身子,不停的後退離開,到了門口的時候,還將房門帶上了。
安靜的夜裡,話梅的腳步聲,極為的清晰,一直到她的腳步聲再也聽不到了,再過了片刻,慕容雨才伸手撩開簾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穿了鞋子,輕輕的摁了下床頭內側一個極為奇怪的花紋的圖案,大床從中間被開啟,正中間的位置,是一個四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