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下就沒了信念,吐了口血後,向後倒去。
楚奇倒在地上後,忍著不適翻了身,他用手指去摳喉嚨,慕容雨看他這個樣子,只覺得好笑,“已經沒有用了。”除了自私自利,他還貪生怕死。
慕容雨走到楚奇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淚滴落在楚奇的身上,楚奇瞪著她,一雙眼睛除了不解,還有濃濃的憎恨,他想不明白,一個愛自己如命,可以為了自己犧牲一切的女人怎麼會這樣對自己?到底是什麼讓她變成這個樣子?
楚奇倒在地上,劇烈的疼痛讓他打滾,他努力的想要摳出那些毒酒,非但沒有成功,反而有越來越多的血流了出來,不但嘴巴吐血,眼睛和耳朵也有血流了出來,髒兮兮的臉也變的鐵青,那樣子看起來就和青面怪物似的,樣子恐怖的很。
楚奇一開始還罵罵咧咧的,不停的咒罵詛咒慕容雨,到最後,終於不堪痛苦的折磨,沒了氣息,慕容雨在他斷了氣後,找了之前的老頭,讓他打盤水再那個梳子進來,她將已經沒了氣息的楚奇扶著到了床上,用水將他渾身上下都擦乾淨,然後給他換上自己帶來的衣裳,是極為富有生機的青色,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衣裳的顏色,慕容雨替楚奇換了衣裳後,又給他將頭髮清洗了一下盤好,和她剛進來看到的那個楚奇相比,這樣乾淨的他和以前意氣風發時沒什麼兩樣,只是閉著眼睛,再不會用那些讓她心動的甜言蜜語哄騙他了,但是這個樣子的楚奇,慕容雨發現自己還更喜歡一些。
或許是因為不解,可能是因為極大的不甘心,楚奇到死眼睛都是瞪的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慕容雨將楚奇料理乾淨後,伸手合上了他的眼睛,而她原本紅紅的眼睛,已經是淚眼模糊,她對著已經黑了的水照了照,整了整自己的髮髻和衣裳,然後拿起酒壺酒杯,走到牢房的門口坐下,連著給自己倒了三杯酒,一飲而盡,一直到胸口翻江倒海的疼痛傳來,她拿著酒壺和酒杯的手才鬆開,腦海裡閃過的全都是過去這些年的點點滴滴,和程邵廷的,和楚奇的,還有和程子落的,她心如刀絞,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淚如雨下。
“楚奇,從今往後,我們兩不相欠。”若有來生,你再不要在我的生命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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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心漓將令牌交給林景後,直接就離開了,慕容雨和楚奇會怎麼樣,她並不感興趣,也不好奇,蘇心漓乘坐馬車回去的路上,腦海裡忽然閃過慕容雨最後和自己說的那些話,還有她說那句話時的神情,她舒坦的眉宇,就好像想開了什麼似的,那是一種她現在的處境不會有的淡然,她感覺,慕容雨像是對自己交代遺言。
這樣的念頭在腦海冒過後,蘇心漓的心頭一驚,她撩開簾子,看著趕車的馬車伕道:“調頭,回去!”
那些守門的鬱卒見蘇心漓來了,個個受寵若驚,無比殷勤,蘇心漓到了天牢後,直接找人去了楚奇所在的牢房,一路上,她都走的很快,等她到的時候,藉著插在牢房門口的火把,她最先看到的是坐在床上的楚奇,他的眼睛閉著,不過那抿著的嘴唇,還有鐵青的臉,擰著的眉頭,讓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安詳,他的臉很乾淨,身上的衣裳也很乾淨,蘇心漓下意識的想到慕容雨進來時手上提著的包裹。
蘇心漓快步走了進去,才進牢房的門,就看到靠在門邊上,嘴角不停流著血的慕容雨,她的臉色煞白,但是嘴角卻噙著笑容,淡然的,同時也是釋然的。
蘇心漓轉身蹲下身子,探了探慕容雨手上的脈搏,臉色立馬就變了,她看向門口站著的幾個人,厲聲道:“水!”
難受的處於昏迷狀態的慕容雨聽到聲音,忽然睜開了眼睛,握住了她的手,“不用了。”
她笑笑,從嘴巴里面湧出來的血濺在了蘇心漓的衣裳上,手臂上,她已經不想活了,死,對她來說,是最好的解脫。
蘇心漓看著她虛弱的臉,那雙眼睛卻比以前明亮了許多,十分的輕鬆,蘇心漓沒有再動,她能夠理解慕容雨,或許天大地大,但是對慕容雨而言,這天下再大,也沒有了她的容身之所,心死的人,還懷抱著濃濃的罪孽感,活著,也是折磨和煎熬,所以她沒有問慕容雨,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了一個男人值得嗎?因為她清楚,慕容雨選擇這條路,並不僅僅是因為楚奇這個男人,她只是沒有活著的勇氣了。
“替我向邵廷還有落兒還有母親說聲對不起。”慕容雨緊緊的握住蘇心漓的手,因為難受,她每說一個字都覺得極為艱辛,“我的事情,不要告訴落兒和邵廷,他們要——要問起,就說我離——離開了,離開了京城,重——重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