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有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蘇心漓抿著唇,沒有說話,她現在心中正在猶豫要不要將事情告訴程鵬還有云氏,事情才剛發生,她都沒告訴流雲五毒散是什麼東西就被程鵬叫來了,她根本就沒有時間思考這件事情怎麼處理才是最好的。
“是關於你大舅媽的嗎?”
蘇心漓原本是垂著腦袋的,聽到程鵬這樣問,微微一愣,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了他,顯然,他沒料到,程鵬居然猜出來了,不過這樣的驚疑也只是片刻,蘇心漓很快恢復如常。雖然程鵬很少在府上,但是他畢竟是一家之主,而且慕容雨的事情,她之前已經告訴他一些了,想必他也是採取了一定的措施了,不過因為她之前打了招呼,所以並沒有派人全天監視,不過一旦出什麼事,他必然不可能一無所察。
這一回,蘇心漓沒有否認,點了點頭,“有人讓她對外婆下手。”
程鵬聽說他們下手的物件居然是雲氏,擰起了眉頭,臉色也變的有些難看起來,他看向蘇心漓,動了動唇,似乎是想問什麼,都還沒開口呢,蘇心漓就好像預先知道似的,直接回答道:“她已經動手了。”
蘇心漓的話剛說完,程鵬的臉色越加難看了,那張嚴肅的臉,有一種說不出的凝重冷凝,那雙眼睛,壓抑著濃濃風暴,憤怒的,痛惜的,還有名為不可思議難以置信的情緒在裡面。
“我昨晚得到的訊息,早上來定國公府的時候,慕容雨就已經在外婆的茶水中下手了,我讓水兒找人確認過,是五毒散。”
蘇心漓說完,想到程鵬可能並不知道五毒散是什麼東西,補充道:“五毒散是一種生長在琉璃和大金邊境的草藥,無色無味,少量服用,可以讓人的精神振奮,但若是長久服用的話,很容易讓人產生幻覺,導致精神渙散,神經錯亂,藥量大的話,會讓人在幻覺中死去。”
蘇心漓說這句話的時候,口氣是極為平靜的,但是瞭解她的人就能感覺得到,她的聲音極冷,就像是在寒潭中浸泡過的水一般,沒有溫度,而且極為冷沉銳利,彷彿能刺人。
他們那些人會將下藥的物件鎖定在雲氏身上,蘇心漓一丁點也不覺得奇怪。雲氏雖說是女子,但和那些只管內宅的婦女不同,她影響力極大,對蘇心漓,對程鵬,對定國公府一家上下都是如此,若是雲氏出了什麼事,那麼定國公府勢必會有一定的混亂,而且最近鄭氏正鬧騰呢,要是雲氏一出了事,單就張淑賢和流雲根本就壓不住鄭氏,後宅十有八九會亂,還有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雲氏是最好下手的。
五毒散和一般的藥物不同,她需要長期的滲透,少則三五天,一般都是要十天半個月的,一次兩次的根本就沒什麼用,藥量太大的話又極容易出事,程鵬常年都在外面,很少呆在府裡,不好下手,但是雲氏不一樣,她一直都是呆在府裡的,吃穿都在府裡,而且又與慕容雨親近,她下手的話,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但是蘇心漓沒想到的是,慕容雨真的那樣做了,她就搞不明白了,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或者說她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不然的話,如何能對外婆下手,而且是這樣的毫不猶豫!
慕容雨可以說自小就是在定國公府長大的,外婆待她便是不如母親,但幾乎是當成親生女兒一般對待的,尤其是她成了大舅舅的夫人,母親又過世後,她對她更是極為看重,那關愛切切實實是發自真心的,而且已經有三十多年了。
程鵬的目光落在蘇心漓的身上,開始是情緒複雜,但是到後來,只餘下深深的無奈還有無力,雖然程鵬對慕容雨的關心不如雲氏,但是一直以來,他都是將她當成程家的一份子的,雖然上次蘇心漓告訴他慕容雨很有可能就是定國公府的內賊,而且還是和他國的人,她會對定國公府不利,但是這段時間以來,一向公正正直的他還是心懷希望的,他覺得到最後關頭,她是一定會收手的,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程鵬的心,是極為悲痛的,但是一想到她做的事,程鵬又覺得慕容雨簡直是無可救藥,不能原諒了。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書房內的氣氛越加的凝重,長久的沉默後,坐在椅子上的程鵬緩緩的開了口,“你是怎麼想的?”
在戰場上,他殺伐果斷,但是涉及家世情感,程鵬覺得自己甚至不如蘇心漓,他現在的心情也有些亂,他覺得自己此刻下的決定未必能有蘇心漓那般周全,他直想偷偷處置了慕容雨,不過現在,慕容雨已經成為了一步至關重要的棋子,動一發而牽全身,他自是不能打草驚蛇的,不過不管怎麼樣,他肯定是不會容許她繼續傷害雲氏的。
“太后的壽宴一到,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