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若兩人,顏宸璽的口中,含著的是蘇心漓之前讓人清理乾淨的人參。
顏宸璽嘔血痛苦的時候,蘇心漓是坐在床邊,蘭翊舒則一直從旁看著,他的一隻手一直都放在蘇心漓的肩上沒有拿下來,然後視線一直在苦苦掙扎的顏宸璽身上,沒有移開,蘇心漓明顯能感覺到蘭翊舒的壓抑,還有他感同身受的痛苦,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是他的兄弟,這天下間,他最親近的人,但是現在,他卻命懸一線,岌岌可危,蘭翊舒並非無情無義之人,他如何能不擔心,如何能不害怕?蘇心漓知道,他做的這些,都是為了自己。
“宸兒他怎麼了?”
顏宸璽的狀況才穩定沒多久,文帝就來了,賢妃跟在他的身後,他已經換下了太后壽宴時的衣裳,尋常的打扮,不過面色卻充滿了擔憂,走路的時候,步子又急又快,蘇心漓才聽到他說話的聲音,反應過來有腳步聲了,他就已經走到了床邊,他低著身子,在看到床上的顏宸璽時,眉頭一擰,面色就變了,然後看向身後的一排御醫,厲聲質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文帝對顏宸璽這個兒子,自然是喜歡的,他現在這個樣子,他當然是擔憂的,而且他絲毫都不掩飾自己的擔憂,也因此,他質問的聲音,自然是不小的,那些御醫見文帝龍顏大怒,頓時害怕的跪在地上請罪,但是和之前一樣,根本就沒有人能解釋的清楚這個中的緣由,寢宮內,因為他們誠惶誠恐的請罪和賢妃的求情,安靜的宮殿忽然變的喧鬧起來。
“你若是想仗天子之位動怒發威,找別的地方,不要吵著宸璽,你是嫌他不夠難受嗎?”
蘭翊舒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但是這種直指文帝的質問,而且還是當著眾多的御醫還有宮女的面,無疑是在文帝的臉上狠狠的給了一巴掌,之前文帝和蘭翊舒在一起,自然是不會讓這些人在場的,就連賢妃也不例外,所以蘭翊舒的話才說完,其他人都有些傻眼了,心驚膽戰的他們大氣也不敢出,原本就憂心忡忡的文帝自然是惱火萬分,怒瞪著一臉不滿的蘭翊舒,“你在說什麼?”
蘇心漓一聽文帝這口氣,再看這場面,頓時就覺得不妙,她用力的扯了扯蘭翊舒的手,想要他低頭認錯,但是蘭翊舒根本就不為所動,無動於衷,蘇心漓鬆開蘭翊舒的手,走到文帝跟前,直接就跪下了,“皇上恕罪,蘭翊舒他並非有意冒犯聖顏。”
文帝氣呼呼的冷哼了一聲,“並非有意,朕看他就是目中無人!”
蘇心漓垂下腦袋,她現在一顆心都是亂的,愧疚,後悔,懊惱,這些清晰幾乎讓她捉狂,但是現在為了蘭翊舒,她只有解釋,給文帝臺階下,她猜想文帝應該是不會因此就治蘭翊舒的罪的,他未必捨得,但是這其中那一二成的不穩定依舊讓她不敢懈怠,伴君如伴虎,帝王心,深不可測。
“皇上您也知道,蘭翊舒與六皇子二人的感情素來要好,蘭翊舒自小就是一個人,沒有兄弟,他經常和我說,與六皇子就像兄弟一般,六皇子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他對他的擔憂絕對不會遜色於一個人,他是因為擔心六皇子,為六皇子的病情著急才會口不擇言的,還請皇上看在蘭翊舒一片誠心的份上不要怪罪他。”
蘇心漓的話剛說完,在文帝身旁站著的賢妃也開口替蘭翊舒求情道:“皇上,蘇丞相所言極是,宸璽剛回來的時候,經常與我提及蘭公子,說她是重情重義之人,他自小不在宮中長大,與蘭翊舒最是投緣,感情比親兄弟還甚,蘭公子會出言不遜,也是因為關心心切,皇上仁慈,就不要與之計較了。”
賢妃一邊說一邊抹眼淚,蘇心漓雖然沒有落淚,不過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眼眶和鼻子都是紅紅的,而且說話的時候鼻音也很重。
文帝看了蘭翊舒一眼,他的樣子依舊是桀驁不馴的,一副不肯低頭的模樣,文帝想到蘇心漓說的話,不由心軟,他是那樣告訴蘇心漓的嗎?沒有父母兄弟,自幼便是一個人嗎?他確實不怎麼喜歡和人結交,與宸璽的關係最好,想到這些,心軟的文帝又不由的愧疚起來,覺得是自己愧對了蘭翊舒,不過當著這麼多臣子的面,文帝自然是不可能向蘭翊舒服軟認錯的,他冷哼了一聲,看了眼地上一排的御醫,“你們都給朕出來!”
文帝說完,轉身氣呼呼的就出去了,而地上那些已經被嚇得腿腳發軟的御醫也戰戰兢兢的跟了出去,他們一出去,蘭翊舒和賢妃就將地上跪著的蘇心漓拉了起來,賢妃向蘇心漓詢問了許多顏宸璽的狀況,蘇心漓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作答。
“娘娘放心,宸璽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蘭翊舒說完,拍了拍蘇心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