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清禾被聞人雋逗笑了,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勾住她的脖頸,依偎在她懷裡,呢喃著:“阿雋,有你真好,你要是個男的就好了,我鐵定嫁給你了。”
聞人雋回抱住她,下巴抵著她的腦袋,故作驚喜:“哇,那敢情好,娶了你我不就娶了座金山,叫我入贅做‘上門女婿’我都願意呢。”
兩個少女咯咯笑了起來,又摟又抱,竊竊私語著,連身邊流淌過的暗河都溫柔了些般。
牢門外的瘦子和胖子相視一眼,也不禁跟著笑了笑,卻是一回頭,發現東夷山君就站在牢門外一角,不知看了多久,大鬍子下的一張臉若有所思,漂亮的眼眸裡亦含了幾絲笑意。
贖人之期最後一天,一個不速之客出現在了東夷山,點名要贖趙清禾。
之所以說他是“不速之客”,是因為趙清禾同聞人雋做夢都沒有想到,從竹岫書院來的會是這個人——
昭陽侯少世子,姬文景。
這幾乎可以說是宮學裡性子最孤傲冷僻的一個人了,他生得極俊美,也極有才華,一手妙筆丹青獨絕盛都,連付遠之都自愧不如。
可他性子也太怪了,平日裡從來不與人多打交道,獨來獨往,萬事萬物都不在乎,誰都同他沒關係,在宮學裡簡直有點“不問世事”的感覺。
但他居然點名要來贖趙清禾了,趙清禾傻愣在牢房裡,有種夢還未做醒的錯覺。
可惜姬文景看也未看她一眼,從踏入巖洞起就滿臉不耐煩,他看起來熟知所有流程般,交了贖金後,什麼也未多說,就在一堆備好的東西里挑了自己所需的,找了個桌子坐下去,自顧自開始研墨作畫,也不挑剔缺色少料的,只一支毛筆信手畫下,趕著去投胎一般。
別說趙清禾了,就連東夷山君都沒見過這樣的,一時大奇,湊上前去看他作畫。
居然畫的正是這方巖洞,潮壁、懸石、暗河……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派幽靜之景,簡單的白紙黑墨,遊走間渾然天成,硬是畫出了一番驚心動魄的美。
圍上來的山匪們也都驚住了,尤其是瘦子:“這,這是咱這洞穴?”
姬文景頭也不抬,一口氣畫完後丟了毛筆,直接起身,也不囉嗦,徑直解下腰間的宮學玉牌,抬袖就要往火爐裡拋,卻還好被東夷山君眼疾手快,凌空接住。
“你這人也忒性急了點,有說要燒你的了嗎?”
姬文景皺眉,東夷山君拿起他的畫吹了吹,讓墨跡幹快一些,眼裡盡是難得的欣賞。
末了,他把宮學玉牌親自為姬文景繫上,語帶感嘆。
“你的牌子我不要了,把畫留下就行,你這手丹青配十個這樣的牌子都綽綽有餘。”
這是這麼多來的竹岫書院弟子中,第二個沒被燒掉牌子的,或者說,沒被燒掉臉面的。
可惜姬文景對這份欣賞毫不在意,只是大步走到牢房前,不耐煩地道:“還不快出來,要我進去拉你嗎?”
趙清禾被他的眼神瞅得心一顫,下意識地去握聞人雋的手,“阿雋,我,我捨不得你,我走了你怎麼辦……”
聞人雋明顯看出姬文景耐心有限,趕緊去推趙清禾:“別說了,你快走吧,我沒事的,我肯定還會回書院和你相聚的……”
趙清禾兩眼一紅,水霧汪汪的,又像只可憐的小白兔了,卻是身後牢門開啟,姬文景不知何時鑽了進來,將她粗暴地一拉,在跨過牢門的一瞬間,趙清禾爆發出一聲驚天慟哭。
“阿雋!”
俊美的公子哥滿臉冰霜,毫無一絲憐香惜玉,拖得趙清禾一路踉踉蹌蹌,回首還不停伸著手,對著牢裡的聞人雋嚎哭。
“阿雋,阿雋,我不要扔下你,不要……”
那哭聲要多悽慘有多悽慘,不知道的還以為姬文景棒打鴛鴦,活活拆散了一對至死不渝的愛侶呢。
等到哭聲終於消失在洞口時,聞人雋臉上的笑才緩緩下去,她第一次眸光閃爍,雙眼也紅紅的,察覺到東夷山君投來的目光,轉過身,趕緊抬袖抹了抹。
一旁看夠了戲的東夷山君慢慢踱上前,靠著牢門,似笑非笑。
“小猴子,還有兩個時辰期限就過了,你說還會有人來贖你嗎?”
山腳下,趙清禾走了一路,哭了一路,聽得姬文景心煩氣躁,就想把她扔半道上不管了。
“阿雋可怎麼辦,今日是最後一天了,再沒人去贖她就出不來了……不行,姬世子,我們回去救救阿雋好不好?”
趙清禾哭得兩眼通紅,本來想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