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隨意笑笑,算是答應。
還有報著僥倖心理的人,見死了人,打消進洞尋寶的念頭,紛紛退出,轉眼間又走了一半的人。
有會動腦子的,脫下身上衣袍,撕成兩半,把腳層層裹了起來。
已經入冬,不少人已經穿上了襖子,撕了襖子墊在腳下,再踩上被岩漿烤熱的小路,果然不再燙腳,一步一步往洞子深處走去。
其他人也紛紛跟著效仿。
沒一會兒功夫,不肯放棄的人幾乎都上了那條小路。
坊主不敢,也不願冒這個險,但又不能不管寶藏的事,只好忍著熱等在這裡。
另外如故也不急,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小道上密密麻麻的隊伍。
不著急的人,除了她,還有無顏。
如故看那些走羊腸小道的人,無顏看的卻是她。
雖然砍人的手臂沒有什麼難處,但小小的一件事,卻可以看出她當機立斷而又強硬的性格。
這女人真是當年整天跟在送柴男孩屁股後頭,連看他一眼都要偷偷摸摸的小丫頭?
當年的那個小丫頭,瘦得皮包骨頭,小得跟只麻雀一樣,大聲吼她一句,她都能嚇得怯生生地叫:“哥哥,哥哥。”
如故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轉頭瞪了他一眼,他卻厚著臉皮貼了過來,“你不進去?”
“你怎麼不進去?”
“不急,等前面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再走不遲。”
“你是想說等面前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吧?”
這條路太窄,一但前面出事,後面的人只要一個控制不好自己,就能造成追尾。
一但追尾,就會成堆的人跟著倒黴。
倒黴的結果就是被岩漿焚化。
“哎,有些事知道就好,說出來就太傷情。”
無顏湊到她耳邊,聞她髮間的幽香,小聲道:“你是怎麼長大的,煉就了這麼一副冷硬的心腸?”
如故橫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
二人說話間,小道上就有人出了狀況。
那人包著腳的袍子鬆了,蹲下身去重新包腳,他身後的那位跟著停下,但再後面的人只顧著自己腳下道路,沒料到前面的人會突然停下,直接往前撞了上去。
只有一腳寬的道路,平衡本來就是問題,前面人被猛地一撞,哪裡還站得住,往前撲倒,直接把蹲在前面包腳的人拱下了熔潭,他自己也跟著跌了下去。
撞他的人嚇得連忙收腳,卻被身後的人一撞,不能倖免得摔了下去,腳絆了後頭的人一下,後頭的人頓時失去了平衡,他身子亂晃,試圖抓住什麼重新站穩,急情之下抓住了後面的人的袖子。
一個抓一個,轉眼間十幾個人栽進熔潭,化成焦骨。
如故眉頭微皺,她不急著跟上去,就是怕這個,害怕的事情果然出現了。
坊主看得膽顫心驚,後背冷汗涔涔。
都說尋寶路是用屍骸堆起來的,這句話果然不錯。
無顏漠然地看著,“我們打賭,有多少人可以走過這條熔岩小道。”
如故慢慢開口,“我賭不到一半。”
無顏向坊主揚聲問道:“坊主你賭多少?”
坊主牙根抽了一下,這兩個壞水東西,拿人家性命做賭注。
瞪了他一眼,不理。
又有人滑進熔潭,連帶著前後十餘人跌進熔潭。
無顏對坊主的臭臉,絲毫不在意,笑著挑了挑一邊眉毛,“我賭不到十分之一。”
坊主心頭涼了一下。
無顏表面上沒個正經,但心裡比誰都明白。
他說活不出十分之一,那就真的可能活不下十分之一了。
提著一顆心緊盯著前面的羊腸小道。
好不容易等險情過去,有人嚇得不想再往前走,打起了退堂鼓,但後面的路被堵死。
除非所有人都肯退,否則根本退不出去。
後面不肯退出的人,自然不可能讓出道路。
想退出和不想退出人發生爭執,這一爭,難免又有人動手。
這樣的地方動手,結果可想而知。
轉眼間又損了不少人。
人死的多了,那些人反而不敢再鬧,各自收手,不管願意不願意的,都只有一條路,硬著頭皮往前。
如故不是漠視人命的人,但有些事她阻止不了,也變改不了,比如說人性。
其實這些人如果肯等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