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葉澤,我的男朋友,我媽和我爸臨時有事,要去一趟美國。他們一聽到這訊息馬上就說要回來,可是因為天氣關係,航班全部取消,所以才讓我和葉澤過來的,阿姨,您千萬保重身體,我媽說,讓您等她回來……”
她看了我和裴婧瑤一眼,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流,我輕輕地搖了搖頭。餘光更是瞥了一眼這個叫做小云的女孩,說實話,我雖然覺得惋惜,但……醉酒駕駛原本就是他們不尊重生命的表現,我曾幾何時也以為,我媽出事的時候,那個司機也是醉酒駕駛,所以有一段時間,我恨透了那些醉酒駕駛的司機。
這個姑娘,我不能說她是罪有應得,但……事實卻是如此,幸好當時撞到的是一輛大卡車,要是行人,後果會比這更加嚴重數十倍。
我和裴婧瑤在靈堂裡面稍座了一會兒,女孩的母親也一直呆在靈堂內哭著。白髮人送黑髮人,哎,這種痛楚,不是我們這些局外人可以理會的。
“啪啪啪……”三記脆響瞬間映入了我的耳簾,不光是我。周圍那些前來瞻仰遺容的賓客,也聞聲朝著靈堂門口看去。
只見一個男人正拉著一個小孩站在隔壁靈堂前的空地上,周圍還圍著一群帶著黑臂章的男男女女,看樣子,像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看了一眼裴婧瑤。她還在和那女孩的母親聊天,我也不好打擾,就自顧自的走出了靈堂。
“你這個小畜生,害死了自己的爹媽不算,現在還來害你爺爺了。快說,你爺爺臨死之前跟你說了什麼,錢呢,他的錢都去哪兒了?”一個看似大約四五十歲的男人正拉著那小孩的脖子,一臉怒目的大聲喊道。
我衝著周圍看了看。六個靈堂門口多多少少都圍繞著一些人,有的手上還拿著瓜子,有的,則是對著這些人連連搖頭。
是啊,吵架也不看什麼地方,這裡可是靈堂,是死者最後的棲息之地,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比死者更大的麼?
“嗚嗚嗚……我……我不能說,爺爺說了,那些東西不能給你們看見,我不能按出來……大伯……”
這孩子看上去也就只有十歲左右的樣子,他的眼睛哭的通紅,鼻涕也眼淚也流的滿臉都是,左側臉頰之上,還有一個血紅色的手掌印。看來,我剛剛聽到的那幾下脆響,應該就是這個男人在抽他巴掌。
聽了男孩的話之後,那男人更是面目猙獰的一把抓起了男孩的脖頸,男孩更是整個人都懸掛在半空之中。我無法想象,他到底犯了什麼錯,這個男人要這麼對待他。
只聽這個男人氣得面紅耳赤的說道:“小畜生,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真的不知道現在這個家到底是誰在當。”
說完這句話之後,那男人的右手更是垂掛在半空,我眉目一皺,當即快步走到了這男人的身側,一把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右手,沉著嗓子,冷冽的說道:“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毆打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你他媽也好意思下得去手……”
“你……你是哪裡冒出來的,這是我的家事,用不了你這個外人來管。”那男人的手腕被我死死地擰住,他這話剛剛說出口,我的左手更是用力的往反方向擰動了一下。
“哎喲……哎喲……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報警了……”那男人被我這麼擰了一下,疼的連忙放開了他手上的小男孩,左手更是下意識的捂著自己的右手手腕。
我雙眼一眯,一下就放開了他的手腕。將我面前的這個孩子拉到了身後,說道:“報警麼?可以啊,你們誰有電話,打個一個,我倒是想看看。一個成年人大庭廣眾的毆打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警察到底會怎麼處置你。”
這男人被我說的一下語塞,上前一步就想要從我身後把孩子拉走,怎奈我的左手一直護著這孩子的腦袋,他一把沒有拉到,反而自己摔了個狗吃屎。
這一摔,不禁讓周圍的所有人都鬨堂大笑了起來,在場的,我想大概也就只有我,是緊皺眉頭的吧。
華夏就是這樣,在這一片肥沃的土地之上,一旦遇到了老人摔倒亦或者小孩被虐的事件,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會在旁邊冷眼觀看,甚至還有人會以看笑話的形式將所有“劇情"全部看在眼裡,我不得不說,這是我們這一代人最大的弊端。
五分鐘後,片區民警趕到,將打人的那個中年男子和被打的那個小孩帶走,這才算是完事兒,我還把我的電話留給了那些民警,想說如果有要作證的話,直接聯絡我就可以。
那孩子自躲在我身後開始,一句話都沒有說,走的時候那一雙眼睛還死死地看著他爺爺靈堂上的遺像,我有種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