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不得不為,其他的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在交趾王都陳族的豪宅中,陳全默默地站立在視窗,凝望著外面狂風暴雨的夜晚,緩緩地說道。
“這又是何苦呢?有些事情既然是註定了要失敗,何不放開一些!畢竟,聖龍帝國對於西南部族和屬國來說,絕對是一個無法抗衡的龐然怪物,交趾先王不自量力,妄圖乘聖龍帝國混亂之際從中漁利,本就已經為自己招惹下了殺身之禍,如今帝國宰相風雨雄才大略,帝國天子英明賢達,帝國已經出現了中興之象,此次進兵西南,更是精兵強將,百戰雄師,絕對不是西南一隅所能夠抗衡的!與其到時候玉石俱焚,還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
無奈的搖了搖頭,白長風不死心的勸說道。
雖然此行是因為答應了蒙璇,願意隻身前來說服陳全,以表明白氏一族和點蒼派沒有任何抗拒風雨的企圖,從而換取帝國遠征軍在白氏一族和大理土司之間的爭鬥中保持兩部相幫的立場,但是私下裡,不願意看見這個被師傅讚許為天賦極高的小師弟,白白的在這場實力懸殊的戰爭中無謂喪命,也同樣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可惜,類似的話題已經進行了好幾遍,自己來到交趾也有好幾天了,但是似乎還沒有看到半點成功的希望。
“師兄,有些事情可以退讓可以妥協,但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夠的!你不是交趾人,自然不能夠體會到這山河破碎之後,子民心中的悲愴!”
這一次的結果也顯然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陳全的神色十分嚴肅、態度也十分頑固的回答道:
“陳全不是妄顧現實的人,自然明白和聖龍為敵,敗多勝少,前途黯淡,然而義之所在不得不為!”
“義?什麼義?是為那個窮兵黷武野心勃勃卻又夜郎自大的交趾王盡忠?還是為那個毫無見識卻又無端懷疑猜忌你的公主捨命?”
白長風緊皺雙眉,一直以來他都十分喜愛這個冷靜而且睿智的師弟,實在不願意眼看著這個師弟為了所謂的復國理想而無謂的陷入一場結局註定會失敗的漩渦之中。
“所謂義者,捨生忘死在所不惜!聖龍以強凌弱、以暴制亂,此乃不義;我等以弱抗強、捍衛家園,此乃順應天地正理!縱然眾寡懸殊,但是隻要將這抗爭之心、錚錚鐵骨流傳下來,即便我等失敗,百年之後交趾後人也依然有望重振山河,而若是我等皆不去抗爭,或者可以讓交趾百業興順、民眾安康,但是百年之後,則交趾作為一國必將不復存在,所遺留者,也將是奴顏卑膝、數典忘祖之輩!這,便是陳全不惜一切代價,不計個人榮辱安危,不顧家族興衰存亡,也要一意孤行的理由!”
可惜,師兄的好意,顯然不為師弟所心領,陳全的態度十分堅決。
“你……”
白長風的臉上流露出了悲哀,因為他從師弟的眼神中看到的是一種直面死亡的絕然,這讓他彷彿透過蒼茫的時空偷窺到了悲壯然而必然的未來。
“來,你我同門,今日便乾了這一杯!過了今天,聖龍人便將重新佔據王都,陳全也必然會追隨公主流亡,從此海角天涯,你我只怕將不再有機會謀面,所以今天無論如何也要以醉方休才好!”
陳全大笑著,試圖驅散這種沉悶的氣氛,便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走上前將一杯美酒盛滿遞給了白長風。
“好,今日你我就痛飲這一杯!”
白長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頭湧起了萬丈豪情,暫時便將那煩心的事情拋諸腦後,接過酒杯,大聲地說道:
“不過日後如何,你都永遠是我白長風的師弟,點蒼派的弟子,雖然白族和點蒼都不可能幫助你對抗宰相,但是白族和點蒼將永遠都敞開大門等待你的回來!”
“多謝師兄!”
陳全有些哽咽,他很清楚白長風在白族和點蒼的地位,自然也就清楚白長風這句話意味著什麼,當下他什麼也不說了,或者說什麼也說不了了,只是將手中的酒杯舉起,使勁穩定了一下心中起伏激盪的情緒,方才說道:
“來,乾杯!”
“幹!”
白長風將手中的酒杯用力的和對方的酒杯碰撞了一下,然後什麼也不說,便仰起了頭將杯中的烈酒一口飲下。
“哐啷!”
酒杯落地,摔成了粉碎。
同時粉碎的還有信任和情誼。
“你……,你……,你……”
白長風搖晃著,勉強用手支撐著身邊地案几不讓自己倒下,隨即憤怒而且痛心的注視著剛才還意氣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