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蓄下來盤根錯節的關係網,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為此官官相護、層層扶助——這也正是聖龍帝國千古不變的官場真理。
秋裡啊,秋裡,你可得快些來!
於是,聖龍帝國最為年輕的總督,禁不住祈禱。
祈禱秋裡,這個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最終必然的呼蘭正派總督,趕快過來——儘管李逸如原本更希望,能夠多待在風雨的身邊,最好是跟隨這位偉大的統帥南征北戰,而不是前去高麗,接受註定要進行的禪位,然後在家族的希望中,做一個飽食終日的國王。
被李逸如思念的未來呼蘭總督,現在高麗戰場的最高統帥,秋風軍統領秋裡,相對而言,似乎沒有這麼多的煩惱。
將內定成為高麗國王的李逸如先留在遼東,繼而代理呼蘭總督,卻將人們眼中呼蘭總督的不二人選秋風軍統帥秋裡,滯留在堪稱彈丸之地的高麗戰場,風雨的這個人事安排,在很多人的眼裡,似乎真的是不可思議。
因為不管怎麼說,一個擊退了安宇人入侵的偉大英雄建國,都似乎遠比僅僅擁有先祖的血脈,在強大鄰國的武力支援下登基的國王,更為讓人歎服,也更有利於確保聖龍帝國在高麗的利益。
而同樣的,在無數次戰爭中證明了擅長奇襲的秋風軍統帥,坐鎮他親自攻取的遼東半島,然後揮師西進,投入呼蘭戰場,獲取戰爭的勝利,然後作為軍隊的高階將領,和帝國宰相最好、最信任的朋友,掌控新徵服的土地,似乎遠比讓一個雖然同樣戰功卓著,卻畢竟乳臭未乾,而且還容易讓人們聯想到裙帶關係的年輕人,來駕馭那些原本他從來沒有統帥過,職位和資歷上同他平起平坐、年紀更比他大了一輪都不止的老將,更為適合。
風雨是想在不流血的情況下,調整權力結構!
對此,秋裡卻心知肚明。
帝國依舊需要戰爭,大片的領土需要有能力、有作為的肱骨幹臣坐鎮,因此馬放南山、杯酒釋兵權的做法,根本不可取!
而殺戮功臣,任用聽話的庸才,固步自封,滿足於現狀,也絕非風雨的性格所會採納。
因此,風雨不得不在大力任用有所作為、威望和戰功與日俱增的重臣,和提防這些重臣權力過大,因為帝國的日益擴張,有朝一日成為自己無法控制的權臣,這兩者之間的鋼絲上小心地行走。
於是,一個弱勢的國王,和一個領地框架已經被搭好的第二任總督,似乎是風雨限制部下們的權力,為了帝國未來秩序而做的,一次小心翼翼的嘗試。
何苦如此麻煩!
內心中,對於風雨這種既夾雜著權雄的猜疑,又帶著婦人的仁慈的極端矛盾的性格不以為然,秋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不過,他此刻首先要應對的麻煩,是安宇人。
藍鯨軍的失利,導致之前海戰大捷之後,高麗戰場上空前有利的戰略優勢,遭到了沉重的打擊和逆轉。
乘著港口封凍的機會,去年冬季所展開的陸地攻勢,最終沒有將安宇人徹底地趕出高麗半島。
那些來自海島的矮子們,表現出了出人意料的頑強。
儘管在陸地和海上都連續受挫,但是他們硬是憑藉著之前佔據的城池,進行著十分頑固的堅守。
這讓不喜歡攻堅戰,也不願意在這種無謂的攻堅戰中,白白喪失兵力的聖龍軍隊大為惱火,於是採取了包圍的策略,並將註定會造成大量傷亡的攻堅任務,轉交給了高麗軍隊。
可惜,高麗人的戰鬥意志雖然十分旺盛,然而他們的戰果並不顯著。
無論是極其緩慢的逐城進攻,還是以斷絕守方糧草的圍困,最後都在春季來臨,安宇艦隊出現在水面之後,宣告失敗。
那些已經開始吃起人肉來的安宇人,得到了食物和兵力的支援,重新恢復了活力。
而聖龍和高麗的聯軍,卻為了戰略的需要,不得不主動撤離了一些地方,換取戰場上的主動權和有利地形。
此消彼長之下,軍隊計程車氣未免有些消沉。
“該死的冒進!”
秋裡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戰爭的勝利,往往會帶動人們過度的自信和急躁。
如果這個時候再摻合了一些政治的因素,那麼非軍事的建議,就經常會影響到正確的軍事決策。
海戰便是如此。
藍鯨軍的損失原本完全可以避免。
如果高麗海域取得大捷之後,保持莫測高深的守勢,勢必會引起安宇人乃至麥堅人的慎重,從而確保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