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風雨並不準備如那些儒生一樣,不假思索地照單全收,對聖龍所言所行,不敢有絲毫的改動。
事實上,帝國宰相對於文明,從來都是一種極其市儈的利己主義,他只想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東西,而認為無益甚至有害的,則毫不猶豫地決心革除。
因此,徵集大批書生西進,在某種程度上,實在是有益於風雨早就盤算好的,對於帝國思想的革新。
“馬車上?主公的意思是……”
對於風雨這些想法,金岑自然並不能夠完全理解。
此刻,他因為風雨的這個決定,大吃一驚。
“不錯,馬車上!今晚就走,我們去尼謝普爾!”
風雨斷然肯定了金岑剛才並沒有聽錯。
“可是現在將士們,還有官員和君王們都已經……”
金岑猶豫地說道。
芙蓉帳暖,良宵苦短!
勝利者和那些沙漠的君王,此刻都正在盡興的享受美人的滋味、床笫的風光,如風雨這般想要連夜趕路的,恐怕沒有一個人會願意。
當然,如果風雨執意的話,肯定沒有一個人膽敢阻撓和抱怨,然而為了這樣的小事,產生某種芥蒂和不快,卻終究有些不值。
“不必驚動他們,包括歐仁也留下來,負責統領大軍!就你和我,再帶上血衣衛的護衛就可以了!”
這時,風雨卻微微一笑,頗有人情地說道:“那些國王們今晚送來了這麼多美人,就讓他們好好享受一夜吧!”
“只怕……”
金岑感覺有些頭疼。
風雨的這個決定,未免太過於瘋狂了。
畢竟,絲綢之路還沒有完全被聖龍帝國所征服。
三軍統帥,居然輕車簡騎,連夜奔赴前線,無論從安全還是影響而言,都實在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好了,不必多說!前方開戰在即,將士奔勞用命,風雨豈敢獨自在後方,享受這歌舞太平?”
風雨截斷了隨軍長史的話,豪情萬丈地說道。
“刺殺失敗?風雨居然根本看都沒有看那些送過去的美女,就連夜奔赴前線?
“哈哈,風雨果然不愧為風雨,所思所想所行所為,都是那般與眾不同,也不枉他成為張某生平最大的敵人!”
草原上,帳篷內,一個老人自言自語地大笑起來。
皺紋,已經縱橫在他的臉上,鐫刻下了滄桑的痕跡。
然而眼神,卻依舊顧盼飛揚,深邃而且淩厲。
“哼,這一次算他幸運!不過他既然到了前線,那麼距離死亡,也就更近了幾分,萬能的真主一定會懲罰這個惡魔的!”
憤憤不平的話語,出自一個纏著白色包頭的年輕人。
“嘿嘿,別忘了!風雨當年在中原和老夫酣戰之餘,曾經隻身前往江南,結果包括天池劍宗、安宇忍者、聖龍豪門以及老夫的死士在內,數百名伏擊者,卻硬是動不了風雨分毫,反而被他偷襲令狐世家得手,改變了天下的格局!”
老人慢悠悠地說道。
對於年輕人的豪言壯語,絲毫不以為然。
“那是他們太沒用……”
年輕人囂張的話語,說到一半,便看見老人突然睜開了雙眼,那銳利有若鋒刃的眼神,讓年輕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一時之間,帳篷內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請轉告尊敬的攝政王殿下!就說張仲堅會按照協議而行,在風雨的後方點燃熊熊的烈火,阻斷他返回聖龍的道路!
“在這裡,祝願尊敬的攝政王殿下,早日擊敗風雨,粉碎聖龍和西大陸人的聯盟!”
良久,老人方才開口,打破了沉默。
“是!晚輩告辭!”
匆匆地抱了抱拳,實在無法承受這種高壓的沉默,年輕人彷彿躲避瘟疫一般,逃到了帳篷之外。
隨即,馬蹄的聲響,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大國師真的認為,大食人能夠擊敗風雨?”
當年輕人的身影,剛剛消失在帳篷外黑暗裡的時候,塔塔庫爾便從帳篷的內側轉了出來,陰沉著臉問道。
他是被大食的殺手所救。
或者更確切地說,是被張仲堅委託的大食殺手所救。
這種被昔日對手所救的滋味,實在很不好受。
因此,塔塔庫爾絕對樂意,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打擊一下自己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