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成群結隊的闖入自古以來外軍不得擅入的都城。袒胸露背,散發著乾涸了的鮮血惺味,揮舞著寒颼颼的刀劍,確實讓人不得不避之三舍——在他們的面前,似乎官位、道德、文章都沒有半點作用。
對此,血衣衛針鋒相對,一支精幹的行動隊很快便在全城巡邏,高明的身手讓很多自稱在戰場上死過好多次的老兵油子們這一次是真正的死了再也無法活過來。
“耶律兄弟,大哥這次是來向你道別的!大哥自知罪孽深重,縱然宰相大人豁達,兄弟你又大度,卻也未必能見容於魏統領他們,為了不在這個大敵當前的危急時刻,同室操戈、兄弟鬩牆,大哥決定帶著兵馬北上,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就算是死若能夠阻擋一下呼蘭人南下的步伐,也算是大哥贖了點以前的罪惡,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對得起這神州男兒的身軀!”
回應血衣衛的鎮壓,朱全拒絕了部下們洗劫京城的建議,而是跑到了耶律楚振面前聲淚俱下的道別。
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
從痞子到反賊,從反賊到命官,朱全深深領悟到了這個道理。
既然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們並不比自己真的高貴,既然做官和作賊其實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那麼他朱全朱大將軍,自然不願意做一個平白為別人的榮華富貴添磚加瓦的反賊,要做也要做拿別人的鮮血和屍骨鋪路的藩鎮諸侯。
朱全內心冷笑著。
在朱全暗自的冷笑中,耶律楚振則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帶著濃濃的酒氣,惡狠狠的道:
“大哥你放心,有我耶律楚振在,就決不容血衣衛那般狐假虎威的狗東西,乘著宰相大人不在胡作非為!”
“所有涼州一系的官員,擅自離開聖京者,以臨陣脫逃罪論處!”
當歐靜下達這道命令的時候,所有的官員都無法置信,一向都以溫和著稱猶如聖母一般的無憂谷主,竟然也會如此冷酷。
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無憂谷主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想要把這些心底的煩惱統統都驅散出去。
歐靜自己也不願意出現這樣的情形,但是現實卻讓她異常失望。
華麗的詞藻、優裕的生活、顯赫的地位和受人尊敬的傳統,讓養尊處優的文官們,在國家危急的時刻,並沒有表現出與民眾和朝廷一直以來的優待和尊敬所匹配的氣度言行,恰恰相反,他們中的大多數在嘴上依舊大義凜然的同時,卻都已經打點好所有的細軟,雙眼緊盯著局勢,做好了多方面的準備,包括向帝國的征服者討好邀功。
昔日裡,威武不屈、貧賤不移、富貴不淫的風骨,在這些堪稱帝國精英的棟樑身上,已經蕩然無存。
榮華富貴和美人羅帳,成為了蝕骨的毒藥,風花雪月、繁文縟節,則消耗了血氣和鋒芒,而長久以來的勾心鬥角、爭權奪利,則讓他們忘記了尊嚴,無視了廉恥,卻還以審時度勢而自命不凡。
這就是當今聖龍計程車林嗎?
繼承了父親的遺志,一直以來都為了儲存士林而嘔心瀝血的無憂谷主,在失望和痛心中感到了疲憊。
“不好了!谷主,不好了!”
一道驚慌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
“司馬大人,何事驚慌?”
歐靜皺了皺眉,在如今這樣人心浮動的時刻,居然如此不加掩飾的驚慌失措,顯然是一種十分莽撞而且有可能引發十分嚴重後果的行為,因此如果換了是別人,歐靜早就大聲斥責了,但是眼見跌跌撞撞而來的竟是自己一向敬重,而且在內政事務的處理方面也從來十分得力的司馬淵,無憂谷主的心中不由泛起了一絲不詳。
“耶律將軍帶人闖入了京城,團團包圍住了涼國公府,如今正和魏廖大人的血衣衛,在門口對峙!”
果然,司馬淵帶來的並不是好訊息。
“什麼!”
歐靜緊鎖的黛眉更加壓縮了起來。
風雨軍內耗!
這個刺眼而且不吉的詞彙迅即浮現在了歐靜的腦海。
一直以來,風雨軍便是以驍勇善戰、精誠團結而聞名於世,人們紛紛被風雨有若日月星辰般燦爛的才華所吸引,很少注意到那耀眼的輝芒背後,隱藏著的風雨軍將領官員之間利益和觀念方面的矛盾,而這些矛盾事實上也因為風雨這樣的天才的存在,而被穩固的壓制在適當的範圍,確保了全軍言路的暢通,而又不至於形成分裂。
然而今天,就在北伐失利、風雨生死未卜、京城人心惶惶的情況下,居然發生了風雨軍的內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