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
默不作聲中站立起來憑窗遠眺的風雨,在獲悉這個訊息之後,腦子裡的第一個反應便是這兩個字。
梅文俊選擇的時機顯然十分高明。
由於梅文俊的存在,使得巴蜀的豪門始終都沒有完全的臣服於風雨,以至於在巴蜀的執政議會成員的選舉讓風雨很不滿意;如今又因為梅文俊及時的罷戰,再加上風雨軍在西南的戰績,以及天池劍宗的活動,冷卻了巴蜀豪門的勇氣,讓原本磨刀霍霍的風雨悲哀的發現自己原本屠殺的敵人都聰明的躲藏起來了。
在整個過程中,梅文俊一舉一動都讓風雨不得不趕到欽佩。
想當初,他獨守孤城,為主盡忠,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置生死於度外,一腔豪情贏得了天下的敬佩!
而如今,他為了讓巴蜀名門留下了一絲生機,不計天下譭譽的開城罷戰,又是如此坦蕩,舉重若輕之間,取捨自如。
他戰的時候異常英勇,即便是降也是非常驕傲——這位名將根本不理會投降的說法,只是聲稱自己的部下彈盡糧絕需要撤離,如遇抵抗則殺出血路;然後在風雨軍的注視之下,衣衫襤褸的千餘戰士儘管筋疲力盡,卻依舊精神抖擻的出城,以梅文俊自願留下為代價,離開了他們故土巴蜀進入荊州的地界。
這樣的敵人無疑是可怕的!
這樣的人才則無疑是求之不得的!
所以,當魏廖詢問如何處置梅文俊的時候,風雨只是微微的一笑:
“既然梅文俊依舊承認聖龍帝國和朝廷的權威,那麼就先讓他會加休養一陣,然後出任巴蜀總督吧!”
“什麼!”
此言一出,滿座譁然。
文官們驚愕,武將們不滿。
唯有引起騷動的罪魁禍首,聖龍帝國的涼國公,卻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旁若無人的轉移了話題:
“西南戰事如何了!”
“在這裡!”
雲濟猶豫了一下,將西南的戰報呈遞了上來。
只有他明白風雨的意圖,既然引蛇出洞的方案已經在天池劍宗和梅文俊等人的破壞之下無法實施了,那麼涼國公顯然重新準備返回原先的計劃,以恩威並施來慢慢將巴蜀涼州化,那麼在巴蜀聲望卓著的梅文俊顯然成了最好的人選,有他坐鎮巴蜀,恰好是借刀殺人,可以牢牢地壓制著那些心懷不滿的巴蜀豪門。
當然,這樣做的風險也是十分巨大的,因為這無疑是將一個可怕的敵人引入了自己的家門,而且損失了一個總督的席位,對於風雨軍的全盤戰略也很受影響,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風雨,才能夠有這樣的氣度和自信,進行這樣一場冒險。
正當自己的軍師揣摩著自己意圖的時候,風雨卻已經聚精會神的審閱著來自遙遠西南的戰報:
“交趾主力被殲,國君吳再興伏誅,東路軍已經進入交趾國境,一切進展順利!”
“緬邦國君俯首稱臣,下令全軍放棄反抗,並白衣麻布來到陣前聽憑西路軍發落,願意和聖龍重續千年友好!”
“吳哥、暹羅相繼派出使者表示願意繼續接受聖龍皇帝的冊封!”
果然是一群欺軟怕硬的傢伙!
輕蔑的笑容浮現在風雨的臉上。
對於膽敢入侵的交趾王國的軍隊的打擊,顯然取得了意料之內的成效:交趾的主力已經被消滅,接下來便是扶植聽話的交趾王公大臣並且幫助永珍王朝復國,從而瓜分這個野心勃勃的叢林之國。
相對於征服交趾王國過程中的血腥和激烈,緬邦的臣服則顯得頗為戲劇性。
一天之前還異常囂張的數萬精銳,在一夜之間便放下了武器,風雨軍強大的軍事威力和緬邦國內親聖龍派根深蒂固的影響,讓緬邦的國君最終選擇了務實的歸順。
聚集了巴蜀子弟、高唐僧兵和三國聯兵的西路軍,兵不血刃的進入了緬邦的領地,變化之快進軍之速,讓天下為之咂舌,以至於原本還秘密到訪,試圖勸說緬王抵抗到地的麥堅、安宇乃至阿育王朝和南印月聯盟的使者,就這樣稀裡糊塗的成為階下之囚,被他們企圖幫助的物件捆綁起來作為投誠的禮物獻給了戰勝者。
“向麥堅和安宇等國提出抗議,同時命令印月遠征軍向阿育王朝施壓,務必讓阿育王付出蠢蠢欲動的代價!”
風雨的指示非常乾淨利落。
這些已經成為囚犯的使者將在同各國交涉中最大限度的利用——這一點毫無疑問成為了涼國公的既定策略。
“主公……”